异瞳

珍珠光晕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海特有的幽蓝。

无量仙翁离去的波纹还在殿外荡漾，而殿内的空气却凝固如冰。

应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上的龙鳞纹路，那里还残留着敖光指尖的温度。

她抬眼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玄色龙袍加身，额间龙纹暗红未褪，与昨夜温柔缠绵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早就知道。"她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平静。

敖光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垂下眼睑，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知道什么？"他问，明知故问。

"知道可能会引起天庭注意，知道你要对上天庭。"应龙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水晶地面上，

敖光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走向雕花贝母门旁的珊瑚案几，拿起那盏已经凉透的龙涎茶。茶水在他掌心重新冒出热气，他递向应龙。

"喝点茶，"他说，"不宜动气。"

应龙没有接。她看着敖光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金色竖瞳，还是那么温柔。

"回答我。"她向前一步，足下的水晶随着她的步伐结出细小的冰花。

"是我自私。"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应龙从未听过的苦涩，但也柔柔和和的。茶杯被放回。

应龙怔住了。她看着敖光额间龙纹不安地闪烁，忽然意识到这个不知功力如何深厚的东海龙王的声音不对。

“是我想要留你在身边。哪怕和天庭作对。”

"你骗我。"她轻声说。

敖光眸光颤动，盯着她。像是在包容，又像在哄人。

“你若是想要将我留在你身边，你怎么还要将自己处于险境。”应龙碰上他的龙角，抚摸。

敖光环住她的腰，将耳朵贴在她腰身。

"你的功力，"她问，"为何远超天界记载？无量仙翁的法器连大罗金仙都难以抵挡，你却..."

敖光覆上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龙族寿命漫长，"他轻声解释，"我们有的是时间修炼。只是天界一向轻视龙族，认为我们不过是会些法术的水族罢了。"

应龙叹了一口气，弯腰盯着他的异瞳。

敖光的呼吸急促了一些，但是也没有动，这双被他人试作不祥的眼睛。

“你会保护好自己的，对吗，敖光。”

“……这是自然，”话音刚落，眼前投下阴影，温润的触感落下，她吻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