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昀盯着厨房里冒烟的煎锅，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放油，打蛋，翻面。"他小声复述着从YouTube学来的教程步骤，"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可能——操！"
蛋黄像抗议般炸开，溅在他的真丝睡袍上。这已经是今早报废的第五个鸡蛋了。
"少爷？"
张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林曜昀差点把锅铲扔出去。他转身，看到自己的新任男友——这个称呼仍然让他心跳加速——站在厨房门口，头发还带着刚洗完的湿气，黑色T恤紧贴着上半身的肌肉线条。
退役特警的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厨房，又落在林曜昀沾满蛋液的睡袍上："...你在干嘛？"
"显而易见，"林曜昀用锅铲指了指煎锅，"谋杀鸡蛋。"
张言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微表情在过去只有林曜昀能察觉到，但现在明显频率增加了："为什么不让厨师来做？"
"因为！"林曜昀放下锅铲，双手叉腰，"正常情侣应该会为对方做早餐什么的。我觉得这样不好，谈了恋爱还把你当保镖使唤。"
张言走近，关掉火，然后出乎意料地捧起林曜昀的脸，轻轻吻了下他沾着面粉的鼻尖："谢谢。但下次还是我来吧。"
林曜昀耳根发热。确认关系两周了，他仍然不习惯张言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特别是当那双常年握枪的手如此温柔地捧着他的脸时。
"咳，你们能别在我吃早餐前秀恩爱吗？"陈穆的声音从餐厅传来，"对单身人士的精神健康有害。"
张言立刻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专业保镖的表情，但耳尖还红着。林曜昀翻了个白眼："没人请你来蹭饭，电灯泡。"
陈穆晃悠进厨房，自来熟地从冰箱拿出橙汁："根据《好朋友同居协议》第3条，我有权在任何时间出现在任何地方，包括但不限于你们的厨房、客厅以及——"
"卧室免谈。"张言打断他，同时把林曜昀挡在身后——少爷的睡袍带子松了。
陈穆假装没看见，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说真的，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我需要为我的新系列《从保镖到恋人：人类求偶行为观察》收集素材。"
"滚。"林曜昀和张言异口同声。
早餐最终由张言接手完成。三人坐在阳光充足的餐厅里——准确说是两人坐着，陈穆非要挤在他们中间的椅子上"体验当电灯泡的感觉"。
"所以，"陈穆咬着吐司，"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林曜昀偷瞄了张言一眼："急什么？"
"王氏集团的案子下周开庭，媒体肯定会追问NeuroTech的事。"陈穆晃着叉子，"与其被狗仔拍到，不如主动公开。"
张言放下咖啡杯："对林氏股价可能有影响。"
"去他的股价。"林曜昀握住张言的手，"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方式比较酷。登报声明？社交媒体官宣？还是直接在陈穆的画展上接吻？"
陈穆一拍桌子："最后一个！我的画展需要话题度！"
张言无奈地看着两人："你们能不能别把我的存在当空气？"
林曜昀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颊："不好意思，保镖先生，你太安静了。"
午饭后，张言去健身房——他坚持每天两小时训练恢复伤后的体能。林曜昀则窝在沙发上看财报，陈穆在旁边画速写。
"说真的，"陈穆突然开口，"你俩谁上谁下？"
林曜昀差点被水呛到："关你屁事！"
"纯学术好奇。"陈穆一脸无辜，"体型差这么明显，按理说张言应该...噢！"
一个抱枕精准命中他的脸。
晚上，林曜昀泡完澡回到卧室，发现张言已经靠在床头看书——这个画面仍然让他感到新奇。曾经的保镖先生总是睡在隔壁房间，或者干脆守在门外。
"看什么？"林曜昀爬上床，凑过去看书的封面，《战后心理创伤修复》。
张言合上书："没什么，随便看看。"
林曜昀靠在他肩上："做噩梦了？"
自从最后一个世界回来后，张言偶尔会在睡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但他从不谈论那些梦境。
"嗯。"张言罕见地承认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梦见你...没能从画里出来。"
林曜昀心头一紧，伸手抚平张言眉间的皱褶："我在这儿呢。活蹦乱跳，烦人得很，陈穆说的。"
张言轻笑一声，关上台灯，将林曜昀搂进怀里。两人在黑暗中安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呼吸。
正当林曜昀昏昏欲睡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阳台传来：
"所以你们就这样抱着睡觉？太纯洁了吧！"
"陈穆！"林曜昀抓起枕头砸向声音来源，"你他妈在阳台干嘛？！"
"画夜景！"陈穆理直气壮地举起素描本，"谁知道你们不拉窗帘！"
张言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阳台。三秒后，外面传来陈穆的惨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希望是草坪。
"你把他扔下去了？"林曜昀挑眉。
"二楼而已。"张言回到床上，重新搂住他，"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林曜昀发现张言不在床上。他迷迷糊糊地摸向旁边，被单已经凉了。
"健身房？"他嘟囔着起床，却发现健身房空无一人。
别墅里静悄悄的，连陈穆都不见踪影。林曜昀正要去厨房找咖啡，突然注意到走廊尽头一间平时锁着的房间门虚掩着。
那是张言的"私人空间"，从不准任何人进入，连打扫都由他自己负责。林曜昀一直尊重这个界限，但今天好奇心占了上风。
他轻轻推开门。
房间不大，采光极好，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画室。画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中是睡着的林曜昀，晨光透过窗帘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四周墙上挂着更多画作——林曜昀在沙发上看书的侧脸，在餐桌上皱眉看财报的样子，在花园里大笑的瞬间...每一笔都细腻传神，充满爱意。
"这是..."
"少爷？"
张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曜昀转身，看到男友端着咖啡站在门口，表情像是被抓到犯罪现场。
"你...会画画？"林曜昀指着满墙作品，"还画得这么好？"
张言的耳朵红得能滴血："...小时候学过。"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重要。"
林曜昀走近他，接过咖啡杯放在一旁，然后双手捧住张言的脸："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张言眼神飘忽："不多。"
"骗子。"林曜昀吻了他一下，"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时间慢慢发掘。"
张言的表情柔软下来，回吻了他。两人正温存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哇哦，艺术家的秘密被发现了？"
陈穆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三明治，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张言深吸一口气，松开林曜昀："我数到三。一——"
陈穆转身就跑。
一周后，陈穆的《电灯泡的抗议》主题画展如期开幕。展览中心位置是那幅修复后的《无限之门》，周围则是他们在各个世界的冒险场景——丧尸商城的红色广告牌、古代朝堂的权谋斗争、童话森林的诡异糖果屋...
媒体和艺术评论家挤满了展厅。林曜昀穿着定制西装，张言则罕见地没穿黑色系，而是一套深蓝色休闲装——林曜昀亲自挑的。
"紧张吗？"林曜昀小声问。
张言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有点。"
陈穆的致辞简短有力，最后他神秘地笑了笑："今天还有特别惊喜。"
聚光灯突然打在林曜昀和张言身上。林曜昀深吸一口气，抓住张言的手举高："没错，我们在一起了！"
全场哗然。闪光灯瞬间如暴雨般亮起。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林曜昀拽过张言的领带，给了他一个足以登上八卦杂志封面的热吻。张言起初僵硬了一秒，随后扣住林曜昀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吻得自家少爷腿软。
"抗议！"陈穆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写着"专业电灯泡申请加薪"的牌子高举过头，"这俩在我面前秀恩爱长达三个月！精神损失费必须赔偿！"
全场大笑。林曜昀松开张言，擦了擦嘴角："闭嘴吧，你的画展销量至少翻三倍。"
庆功宴上，三人都喝了不少。林曜昀靠在张言肩上，看着陈穆被一群艺术系学生围着讨论"无限流"的创作灵感。
"他是不是瘦了？"林曜昀突然问。
张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嗯。这几天总熬夜。"
"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秘项目，连工作室都不让我进。"林曜昀撇嘴，"你说他会不会——"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张言接起，表情逐渐严肃："确定？...好，我们马上回来。"
"怎么了？"林曜昀坐直身体。
张言压低声音："陈穆的工作室被人闯入过。保安说没丢东西，但有被翻动的痕迹。"
两人立刻找到正在签售的陈穆。听到消息，画家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笑容："没事，可能只是粉丝太热情。"
回程的车上，陈穆异常安静。直到别墅门口，他才开口："其实...我最近在画一幅新作品。"
"关于？"林曜昀挑眉。
"我们的冒险。"陈穆看向窗外，"但有些细节...不太对劲。"
张言停好车："什么细节？"
"比如，"陈穆转向他们，眼神异常清醒，"你们真的确定'收藏家'死了吗？"
别墅门口的路灯突然闪烁了一下。三人沉默地对视，某种熟悉的寒意爬上脊背。
林曜昀突然笑了，握住张言的手，另一只手搭上陈穆的肩膀："管他呢。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反正我们三个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张言点头，掏出钥匙开门。陈穆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你凭什么这么乐观..."
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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