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蜂蜜陷阱

天文台的穹顶化作倒扣的蜂蜜罐子，三百个学生裹着毛毯挤在草坪上，手机支架森林里晃动着冻僵的呼吸。林小满把暖宝宝贴在望远镜三脚架上时，张函瑞正蹲在控制台后调试设备，防风外套的荧光条在夜色里忽明忽暗，像颗故障的脉冲星。

不重要（男）还有五分钟

社长裹着印满黑洞的毛毯发抖

不重要（男）直播间已经卡崩三次了……

张函瑞的指尖在触控屏划出残影，无人机编队代码映在他虹膜上，化作流动的星沙。他瞥见林小满在人群里分发热橙茶，帆布包上的陈皮挂坠随着动作摇晃，每次摆动都精准卡在他心跳间隙。

……………………

二十二点十七分，第一声叹息刺破云层。

"猎户座方向有光斑！"

"是民航啦..."

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林小满看见张函瑞突然拽下连帽衫的抽绳。他跃上观测台的姿势像只孤注一掷的雨燕，袖口滑出的U盘还挂着中医馆的橙子贴纸。

张函瑞启动应急预案

他对着耳麦低语，尾音被北风卷向林小满耳畔。夜**然传来蜂群振翅般的嗡鸣，五十架无人机从松树林腾空，螺旋桨搅碎云絮，LED灯珠在雾霭中连成发光的脐带。

林小满的保温杯盖滚落草丛。无人机群正在编织星座，却不是她熟悉的任何星图——那些光点拼出个咧着嘴啃月亮的橙子，每颗籽都是闪烁的北斗形状。人群爆发的欢呼惊醒了她的手机摄像头，直播弹幕如超新星爆发般炸开：[橙子座！是张社长设计的隐藏星座！]

张函瑞《开元占经》第一百四十八卷

张函瑞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染上电流的颤栗

张函瑞记载着被除名的橙子座……

他忽然哽住，因为林小满正用激光笔将橙子糖投影在控制台——正是星图缺失的第十一颗星。

无人机群突然变换阵型。流星雨从橙核处迸发，光尾拖着陈皮糖的包装纸，在坠落到树梢高度时齐齐炸开。甜丝丝的雪落在林小满睫毛上，她接住颗正在降落的糖果，发现糖纸上印着经纬度坐标——正是那夜摩天轮故障的位置

林小满这是作弊

她挤到控制台前，发梢还沾着人造流星的糖霜。

张函瑞的镜片蒙着白雾，指尖却精准按住她口袋里的尖叫鸡挂件

张函瑞去年有人用液氮冻坏直播设备……

他掌心突然多出颗橙子糖，

张函瑞现在两清了

应急灯突然熄灭。林小满在黑暗里听见齿轮咬合的轻响，无人机的余晖勾勒出少年侧脸，他耳后新结的痂像颗羞涩的小行星。她鬼使神神差去摸他腕间的陈皮手绳，却触到个微型U盘——里面存着她修复的老照片，此刻正在心跳频率下微微发烫。

张函瑞橙子座会在明年收录进星图

张函瑞突然开口，操纵杆上的夜光涂料在掌心洇出星云

张函瑞如果……

林小满如果什么？

草丛里传来社长痛心疾首的哀嚎

不重要（男）我无人机呢？谁偷装了自动返航？！

最后一颗陈皮糖坠入林小满的马克杯。她望着仓皇逃向工具房的背影，忽然想起阁楼那夜他后颈的晒伤。无人机残骸在脚边闪着示警红光，像极了橙子座新生的脉冲星，而某个未说出口的答案，正随着糖粒在红茶里旋出金色的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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