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

苏宛儿知道他在试探："他们动作诡谲，像是用了某种药物或邪术。"

穆子瑜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布料："这是从刺客身上取下的，布料上有些奇怪物质，我从未见过。"

苏宛儿接过布料，暗中施展感知术——布料上浸染了画皮师专用的"迷魂散"，能增强幻术效果。她必须小心回答。

"像是某种草药提取物，可能产自西南深山。我曾在一些奇异志上读到过，当地巫医会用这种东西制造幻觉。"

穆子瑜若有所思："苏姑娘见识广博。"他顿了顿，"其实，我查过你的背景。"

苏宛儿心头一紧。

"十六年前，京城曾有一户苏姓画师，技艺精湛，尤其擅长人像。后来一夜之间全家失踪，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女儿，被亲戚带走。"穆子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是你，对吗？"

苏宛儿没想到他查得这么深。这确实是她表面的身份掩护，与真相半真半假。

"是。"她低声承认，"那年我八岁，被姑母带到江南长大，三年前才回京城开这间画坊。"

穆子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小时候……认识一个姓苏的小姑娘。她送我一枚玉佩，我一直留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玉佩，"可惜后来再没见过。"

苏宛儿心跳如鼓。他记得！十六年过去，他竟然还记得那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小女孩。她强忍相认的冲动，装作好奇地问："那位姑娘与大人是什么关系？"

"算是……玩伴吧。"穆子瑜笑了笑，眼神飘远，"她家开画坊，我常去看她画画。后来她家突然搬走，连道别都没有。"

苏宛儿鼻尖一酸。那年玄冥勾结权贵杀害她全家，师父冒死将她救出，哪有机会道别？她急忙低头夹菜，掩饰情绪波动。

"说来奇怪，"穆子瑜继续道，"那段时间京城发生了好几起离奇事件，我父亲也牵涉其中。后来他辞官归乡，再也不提京城之事。"

苏宛儿猛地抬头："令尊是？"

"前刑部尚书穆峥。"

苏宛儿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穆峥！师父手记中提到的名字，正是他雇佣玄冥制作人皮面具，掩盖一桩命案真相。后来玄冥为灭口，杀害了她全家。而穆子瑜，竟然是仇人之子！

"苏姑娘？"穆子瑜关切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苏宛儿勉强一笑，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穆子瑜起身告辞："是我叨扰太久。明日还要查案，苏姑娘早些休息。"

送走穆子瑜，苏宛儿瘫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混乱。她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穆子瑜知道多少？他父亲参与了多少？而玄冥现在收集人皮，与当年的事又有何关联？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苏宛儿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

晨光熹微，苏宛儿已经坐在"蜕颜轩"的后院石桌旁，面前摊开着师父的手记。一夜未眠，她的眼睛微微发红，却仍全神贯注地研究着那些用秘法书写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