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刘昊进来时，我正轻轻哼着小航喜欢的曲子。

"他怎么还不睡？"刘昊压低声音问。

"受到惊吓了，"我没有看他，"你儿子的恶作剧很成功。"

刘昊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林远只是个孩子，他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我冷笑一声，"你真这么认为？"

"他只是在适应新家庭，适应有一个特殊的弟弟。给他点时间。"

我不再说话，继续轻拍小航。刘昊站了一会，终于离开了房间。

等小航终于睡着，已经将近十一点。我轻手轻脚地出来，看见刘昊坐在客厅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他睡了？"刘昊问。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我想谈谈林远的事。"

刘昊放下手机："又怎么了？"

"上周他把小航的护理霜里混了辣椒水，害得小航起了一身疹子；前天他故意在小航刚换好的床单上倒牛奶；今天又是这样……"我深吸一口气，"这不是调皮，是恶意。"

"你是不是对林远有成见？"刘昊皱眉，"他在学校表现很好，老师都夸他懂事。"

"那是因为他知道在哪里展现他的'乖巧'，在哪里释放他的恶意。"

"够了！"刘昊站起来，"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儿子！他妈妈去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新家庭，你就是这样对他的？"

我也站了起来，与他对视："那我的儿子呢？他不需要保护吗？"

刘昊沉默了片刻："我会和林远谈谈，但你也要改变对他的态度。"

这场谈话毫无结果地结束了。我躺在床上，听着刘昊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计算着这段婚姻究竟能支撑多久。

第二天是周六，刘昊一早就出门开会。我带小航去社区公园玩，林远也跟了出来。

"妈，我陪你们一起去吧，"他笑嘻嘻地说，"爸爸说我应该多和弟弟相处。"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最好安分点。"

公园里人不多，我让小航荡秋千，他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

林远突然说："妈，我去买瓶水，你要吗？"

我摇头，看着他走向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

小航正荡得高兴，忽然旁边冲来三个少年，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拿着水枪，对着小航就喷。

小航立刻尖叫起来，跌跌撞撞地从秋千上跳下来，满脸恐惧。

我冲过去制止那几个孩子："住手！他害怕水！"

孩子们吃吃笑着跑开了。我抱住小航，发现他全身都湿透了，正剧烈地抖动，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我冲着那几个孩子喊。

其中一个回头："是那个大哥哥啊，他给了我们糖，说这是和弟弟玩的游戏。"

我转头，林远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水，一脸关切："弟弟怎么了？"

我怒不可遏："林远！够了！"

他退后一步，脸上露出委屈："我做什么了？我只是去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