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班里转来一名男生，同学们正在孤立他。

身为班主任的我已经了解了情况，坐视不管的话多少有点过分。

然而说实话，我也有些讨厌这位转学生。

不，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不爽，因为不爽比讨厌更难找出缘由。

「我先下去取快递。」我对女儿小雨说：「作业做好了吗？别又拖到最后一刻。」

听到小雨在房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后，我匆匆下楼。

傍晚六点的小区安静而冷清，只有几个遛狗的人影晃动。

等等，这是什么？

一片被人折叠的纸条恰好被风吹到我脚边，我弯腰捡起，上面潦草地写着三个字：

「黎明时。」

1.

林默是从省城转来的，这或许是我身为县城高中班主任不爽他的第一点。

我问过其他的科任老师，除了物理老师对林默有些欣赏外，其他老师均和我意见相似。

林默带有几分大城市特有的疏离感，他总是一个人，很少与人交流，却又在某些时刻表现出令人不舒服的敏锐。

这种「孤僻」的气质大概是林默受人反感的主要原因，不光是同学，所有老师也一贯讨厌不合群，却又显得高人一等的学生。

说到成绩，林默几乎所有科目的成绩都平平无奇，唯独物理可以解出班上其他人难以理解的题目。

听小雨说，林默喜欢研究各种物理实验，课下也做，课上也想——用她的话说，"就像个疯狂科学家"。

小雨是我的女儿，也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对班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爸，那个林默真的很奇怪。」小雨曾经这样对我说，「他总是在笔记本上画一些奇怪的图形，还自言自语。」

我叹了口气，把记忆拉回到现在。作为班主任，我必须处理班上任何可能影响集体氛围的问题，哪怕当事人并不讨人喜欢。

这周一的班会课上，我决定旁敲侧击地提一下这个问题。

「同学们，团结友爱是我们班的传统美德，希望大家能够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我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林默，他正低头摆弄一个小装置，对我的话毫无反应。

「尤其是对新来的同学，更应该多一些包容和理解。」

台下有几个女生交头接耳地笑了起来，男生们则一脸的事不关己。

下课铃响后，班长陈志远过来找我。

「老师，关于林默的事情，其实...」

「怎么了？」

「他总是在宿舍做一些古怪的实验，昨天差点引起火灾。舍管老师已经警告过他了，但他还是我行我素。」

我皱起眉头：「具体是什么实验？」

「不知道，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但是深夜经常有奇怪的声音从他的床位传出来，闪烁的光亮，还有一些刺鼻的气味。」

这确实是个问题。作为班主任，我不得不重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谈谈。」

2.

第二天的物理课后，我特意留下来和物理老师徐明聊了聊。

「徐老师，关于林默，你觉得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