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生日前一周，哪吒开始频繁地"加班"。
"今晚队里要训练新队员。"周四晚上，哪吒吻了吻正在批改学生乐谱的敖丙，"可能回来得晚一点。"
敖丙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笔尖在纸上划出一个音符："记得吃晚饭。"
哪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揉了揉敖丙的头发，转身出门。门关上后，敖丙放下笔，望向门口，嘴角微微上扬。他早就发现了冰箱最下层那个被小心藏起的蛋糕盒，以及哪吒手机里那条忘记删除的短信：【蛋糕已按您要求制作，字母拼写为"To My Love"】。
音乐教室的窗外，樱花开始飘落。敖丙望着那些粉色的花瓣，想起去年此时，他还是一个人住在那间冷清的公寓，生日不过是日历上一个普通的日子。而现在，有个人会为他藏起生日蛋糕，会因为他受伤而发怒，会在深夜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说"我爱你"。
钢琴上的红色消防车模型在夕阳下闪着微光。敖丙轻轻碰了碰它，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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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站的休息室里，哪吒正对着手机视频笨拙地练习钢琴指法。
"不对不对，又错了！"消防员小李凑过来看，"老大，你这手指头怎么跟钢筋似的掰不动啊？"
哪吒瞪了他一眼："闭嘴。这玩意儿比救火还难。"
"要我说，你直接买束花跪下求婚得了，整这些文绉绉的干啥？"小李挠挠头。
哪吒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视频，眉头紧锁。他记得敖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的样子，记得他弹琴时微微垂下的睫毛，记得他说过《梦中的婚礼》是小时候母亲常弹的曲子。
"你不懂。"哪吒最终只是这样说，手指再次按下错误的琴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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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当天清晨，敖丙假装没发现哪吒蹑手蹑脚起床的动作。他闭着眼，听着哪吒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忙活，闻到了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还有——他悄悄睁开一条缝——一束放在床头柜上的向日葵。
"生日快乐。"哪吒发现他醒了，立刻俯身给他一个带着油烟味的吻，"今天有什么安排？"
敖丙装作思考的样子："下午要去趟琴行，有几个学生要买新乐器..."他故意停顿，"晚上应该没事。"
哪吒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六点我来学校接你？"
"好啊。"敖丙抿嘴笑了，伸手摘掉哪吒头发上的一片蛋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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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敖丙整理好办公桌，对着小镜子确认自己的发型和衣着。他今天特意穿了那件哪吒最喜欢的浅蓝色衬衫，袖口别着那枚音符形状的胸针。
"敖老师今天有约会啊？"同事笑着打趣。
敖丙耳尖微红，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哪吒。
"丙丙，"哪吒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个紧急任务，我可能要晚半小时到。你能自己先去消防站吗？队长会接你。"
敖丙的心一沉，但还是说："好，你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敖丙叹了口气。他早就该想到的，消防员的工作性质意味着所有计划都可能随时改变。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一辆熟悉的消防车停在校门口。
"敖先生？"驾驶座上的正是消防队长，"哪吒让我来接你。"
敖丙惊讶地上了车："他不是出任务了吗？"
队长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车没有开往消防站，而是驶向城市另一端的音乐厅。敖丙越来越困惑，直到车停在音乐厅后门。
"请跟我来。"队长领着敖丙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推开一扇标有"舞台入口"的门。
黑暗中有钢琴声传来。是《梦中的婚礼》，弹奏者技巧生疏，有几个音符明显错了，但情感充沛得让人心颤。
灯光突然亮起。
敖丙倒吸一口气。舞台上摆满了向日葵，消防队的全体队员穿着制服站成两排，而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前，坐着西装革履的哪吒。他的手指还停在琴键上，表情紧张得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我练了两个星期。"哪吒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还是弹得很烂。"
敖丙站在原地，双腿像是生了根。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在脚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哪吒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我知道这太快了，但是...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我想每天早上都看到你的睡脸，想每天晚上都听你弹琴，想..."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想和你共度余生。敖丙，你愿意嫁给我吗？"
盒子里的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一枚简单的铂金指环，内侧刻着他们初次相遇的日期。
敖丙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曾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弹奏《梦中的婚礼》，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为他弹这首曲子，向他求婚。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头，眼泪砸在哪吒的手背上。
哪吒颤抖着为他戴上戒指，然后站起身紧紧抱住他。消防队员们欢呼起来，有人开始起哄"亲一个"。
当哪吒吻住他时，敖丙尝到了泪水的咸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哪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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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成功的第二天，哪吒接到队长的特殊请求。
"队歌？"哪吒挑眉，"我们不是有现成的吗？"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老歌了。"队长搓着手，"听说你未婚妻是音乐老师？能不能请他帮我们创作一首新的？"
哪吒回家告诉敖丙这个消息时，敖丙正在厨房尝试做哪吒最爱的红烧肉——虽然结果有点焦。
"真的吗？"敖丙眼睛一亮，忘记了自己正在做饭，"我可以去消防站采风吗？"
"当然。"哪吒从背后抱住他，关掉火，"不过现在，我们先解决晚餐问题？"
最终他们叫了外卖。餐桌上，敖丙兴奋地讨论着创作思路，哪吒则笑着看他，时不时往他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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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风日定在周六。敖丙带着录音设备来到消防站，记录下消防车鸣笛声、水枪喷射声，甚至队员们训练时的口号声。哪吒全程陪在他身边，骄傲地向同事们介绍："这是我未婚夫，著名音乐家。"
"别胡说。"敖丙红着脸掐他手臂，却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
创作过程比预想的顺利。两周后，敖丙完成了《烈火英雄》的初稿——一首融合了进行曲力度与抒情旋律的作品。录音当天，哪吒和队员们笨拙地跟着伴奏唱歌，频频跑调的样子让敖丙忍俊不禁。
"严肃点，老师。"哪吒假装板起脸，却忍不住自己也笑了出来。
最终成品出乎意料地好。歌曲在全市消防系统比赛中获得一等奖，敖丙被邀请参加颁奖典礼。站在领奖台上，他看着台下鼓掌的哪吒，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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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后的周末，哪吒的母亲突然造访。
"妈？"哪吒打开门，惊讶地看着门外拎着大包小包的中年妇女，"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还能看到真实情况吗？"李母上下打量儿子，目光随即落在闻声而来的敖丙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敖丙穿着哪吒的 oversized T恤，头发还乱糟糟的，明显刚起床。更糟的是，他左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姨好。"敖丙紧张地鞠躬，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李母没说话，径直走进客厅，目光扫过茶几上两个挨着的马克杯，沙发上的双人毛毯，以及墙上贴着的两人合照。
"坐。"她指了指钢琴凳，对敖丙说，"听说你是音乐老师？弹一首给我听听。"
哪吒想说什么，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
敖丙深吸一口气，走到钢琴前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片刻，突然落下——《致爱丽丝》的旋律流淌而出。
李母的表情渐渐柔和。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她轻声问："你知道为什么哪吒让我听这首曲子吗？"
敖丙摇头。
"他十岁那年，我生病住院。"李母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每天放学就来医院，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写作业。有一天，隔壁病房有人弹这首曲子，他扒在门缝听了一下午。"她看向哪吒，"回家后，他用存了半年的零花钱给我买了张CD，就是这首。"
哪吒站在一旁，耳朵通红："妈..."
"好好对他。"李母突然对敖丙说，"这孩子表面大大咧咧，其实比谁都敏感。"
敖丙郑重地点头："我会的，阿姨。"
午饭时，李母尝了敖丙做的菜，惊讶地发现味道很好。饭后，她悄悄把哪吒拉到阳台："戒指买了吗？"
哪吒点头："求过婚了。"
"什么时候办婚礼？"
"还没定..."哪吒挠头，"我想先买房子，丙丙想要个带琴房的。"
李母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首付钱。就当是...生日礼物。"
哪吒愣住了："妈..."
"别废话。"李母拍拍儿子的肩，目光柔和，"看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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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哪吒和敖丙依偎在阳台上看星星。
"你妈妈真好。"敖丙轻声说。
哪吒吻了吻他的发顶："现在她也是你妈妈了。"
敖丙转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夜风轻柔，远处偶尔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他们就这样站着，不需要言语，只是倾听彼此的心跳，仿佛已经看到了几十年后的样子——头发花白，皱纹满面，却依然相爱如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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