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们是栽了。不过你也别得意,周家的手段多着呢,你逃得过今天,逃的过明天吗?”
“要我说,欧阳兄弟何必为了个女人和周家作对?要我是你啊,就把里面的小娘子送到周少爷榻上,求周少爷收你当家丁,以后有酒有肉,还能得几亩田耕种,岂不快哉?世道乱了,投奔周家才能活……
疤脸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就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很显然他被扇了一巴掌。
欧阳旭拍了拍手笑道:“像这样活着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嘿嘿,女人被玩玩算什么?周少爷就是看上我老子娘,我也会从地里挖出来。”
疤脸撇撇嘴,毫不在意道:“反正是没拜堂的女人,给周少爷玩玩,回头再找一个就是了。不然等周爷玩腻了,再把她赏给你,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这样说,我还要感谢周田阳了?”
欧阳旭眉眼挑着凶光。
疤脸噗的一声,吐了口浓痰,“你我在周家面前就是只臭虫,周家想捏死,容易得很。”
疤脸的另一个脸也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虽说没有欧阳旭的力道大,可也着实肿了起来。
这一次打他的是宇文昌。
是吗?我们和周家不共戴天,你给他做说客你有那个资格吗?
姐夫,别和他啰嗦,直接送官吧。
宇文昌瞪着眼睛大叫道。
“送官?哈哈哈哈……”
疤脸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嚣张道:“县令宴子宾是周家的座上宾,县衙三班六房都有周家的人,就连我也顶了个巡检弓手的差事,你们告官?告的哪门子的官?”
宇文昌愣在原地。
“小旭,人是冲你来的,你说怎么办?”
宇文烁看向欧阳旭。
欧阳旭没有说话,瞅了瞅身上单薄的麻布棉衣,拿着腰刀走上前,将捆在疤脸的绳索割断。
疤脸揉揉手腕,见欧阳旭这副做派,以为是自己都没的话镇住这群人,所以要放了自己。
他得意的说道:“还是欧阳兄弟看得长远,明事理,今后入了周家,都是兄弟,哥哥我罩着你。”
宇文昌不敢置信的望着欧阳旭,喃喃道:“姐夫,你真的要投靠周家?把我的姐姐拱手送人?”
欧阳旭并未搭理宇文昌,而是看着疤脸道:“把羊皮大袄脱下来?”
“什么?”
疤脸愣了一下。
欧阳旭有些不耐烦的厉声道:“我让你把羊皮大袄脱下来。”
疤脸有些不情愿,可看着欧阳旭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的,刚刚他可是见识过欧阳旭的手段了。
不要说刚才是绑着的,即便现在被放开了,他也没有自信能够从欧阳旭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
对于欧阳旭的话,疤脸只能照做。
欧阳旭平静的目光下,却像大山一样的威压。
疤脸有些喘不过来气,只能乖乖的照做乖乖脱下来。
尽管如此,疤脸还是百分之想太跌妹子,朝欧阳旭赔笑着说,“小弟你既然喜欢,哥哥回去再求周少爷赏赐一件就是,这件就给你,算是留个交情。”
宇文昌握紧拳头,看了看疤脸,又看看欧阳旭,眼睛几乎要喷火。
疤脸笑嘻嘻的拍拍宇文昌的肩膀,“小娃娃,这世道钱权才是王道,有时候就要舍了这脸皮,你看看你姐夫就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宇文昌厌恶的甩开疤脸的手。
疤脸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对欧阳旭抱拳道:“老弟,哥哥回去复命了。”
欧阳旭笑眯眯的道:“我看你啊是回不去了。”
“什么……。”
“你会明白的。”
还没有等疤脸反应过来,欧阳旭眼中凶光一闪,手中刀刃翻转,如同切瓜当场将疤脸的脑袋砍了下来。
临到死,那颗头颅的脸上还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给他解开绳子的欧阳旭怎么突然就一刀给他劈了下来。
“你既然这么想当周家家丁,就先去下面等着,我早晚送周田阳下去,让你永远当周家的奴才。“
欧阳旭一脸冷厉,要不是怕血弄脏羊皮袄,他早就一刀砍了这个恶心的货。
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奴才,还想拉着自己一起做奴才,为了活着,脸都不要了。
鲜血飞溅,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惊得宇文烁和宇文昌呆立在原地。
欧阳旭烦躁的一脚将无头的尸体踹倒,手里卷刃的腰刀递给宇文昌,冲着旁边受伤的贼人努努嘴。
“还剩一个,了结他,找地方埋了算逑。”
宇文昌呆呆的接过腰刀,看着欧阳旭笑嘻嘻的样子,鼓足勇气,一步步向着贼人走去。
受伤的贼人捂着肩膀的伤口,满脸惊惶的往后倒退,语气惊恐的道:“我不想死,饶命,好汉饶命,我死了家里老母就没人奉养,还有三岁的娃娃会活活饿死的,求求你们了,饶了我一条贱命……”
宇文昌闻言有些迟疑,欧阳旭也不催促,眯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夜空。
过了好一会,宇文昌回头看了欧阳旭一眼,突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然将刀尖刺进贼人喉咙。
等到贼人彻底不动弹了,他突然冲到一旁,狂吐起来。
吐得脸色憋红,宇文昌强挺着身体,眼神复杂的望着地上的尸体,只感觉灵魂出窍了般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欧阳旭看着他空洞无神的脸庞,撇撇嘴道:“白天和我叫嚣着报仇雪恨,现在杀个人就蔫了?”
宇文昌恼怒的盯着欧阳旭,抿着嘴不说话。
欧阳旭幽幽一叹,身子略微前倾,一字一句的嘱咐道:“你要记住,世道已经乱了,我们可以没有害人之心,但别人想要害我们,就必须付出代价。如今人命如草芥,这是你杀的第一个人,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宇文昌没有料到欧阳旭会说出这番话,眼前这个出手狠辣的人,还是原本憨厚软弱的欧阳旭吗?
宇文昌怔怔的出神,欧阳旭也不管他,将手里的羊皮大袄扔给云娘。
“将羊皮袄子拆成皮料,做床被子给自己盖。这贼天气,晚上冻死个人。”
说完一脚踹在宇文昌的屁股上,毫不客气的道:“不就宰了个贼人,心思别太重,起来干活。”
宇文昌不想让欧阳旭小看,强撑着站起来。
“趁着天黑,去隔壁将板车拉来,我们将尸体堆上去,找个地方埋了。”
宇文昌非常听话的去拉板车。
欧阳旭则走到房门口,剥下来被自己一脚踹死的贼人的羊皮袄,也不嫌弃,直接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