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娅·科尔曼在密西比市警察局接待室枯坐了一上午。助手杰克·丹尼尔·赵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游戏,玻璃幕墙外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当挂钟指针精准划过十一点,塔米亚突然起身走向前台。
她将记者证拍在胡桃木台面上,24岁的面庞因愤怒泛起红晕。标志性的红色脏辫每条都挑衅地染成血红色,随着动作扬起细碎的火焰。丰满的胸脯在青绿色圆领毛衣下剧烈起伏,黑色大眼睛里燃烧着不屈的光。指甲盖因用力泛白,在证件边缘留下月牙形压痕。
"第三次请求接通局长电话。"她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垂落的银耳坠扫过锁骨,映出肥胖警员淫秽的目光。助手杰克适时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这个身高1.78米的秦裔男人总爱穿oversize卫衣掩饰精明,此刻正用手机游戏界面遮挡审视前台的目光。
"作为《密西西比州时报》的调查记者,我有权对三日前在'老露西娅'发生的案件进行采访。"
肥胖警员从iPad后探出双下巴,警徽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反光:"跟你说过了,局长没时间。"他用铅笔敲了敲挂钟,"十一点半食堂开饭,您自便。"
"那饭后何时能见亨特?"塔米亚刻意省略敬称。
警员的目光像油腻的抹布在她身上擦拭:"下午十二点半局长要去市政府汇报工作,全程保密。"他推过电话机,"投诉电话在这,随便您打。"
杰克适时按住塔米亚颤抖的肩膀:"省省吧大小姐,亨特八成正和科恩在研究去哪家饭店吃饭呢。"他晃了晃车钥匙,"去老露西娅餐厅如何?边吃边查监控。"
当他们的黑色面包车驶出警察局正门对面街边的停车位后,一辆天蓝色皮卡悄然驶入。驾驶座上的萨玛·纳迪姆盯着正门足有五分钟,看到那个令她愤怒又恶心的白人恶魔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
"上车。"她降下窗,头巾边缘在风中扬起尖锐的角。
迈克淫笑着拉开副驾门:"才两天就想我了?"
天蓝色皮卡驶向屠宰场街,最终停在"阿拉伯之夜咖啡馆"门前。萨玛将车熄火:"报我的名字会带你去包厢,我停好车就来。"
"小宝贝,我等你哦。"迈克下车时故意蹭过她的膝盖,"没想到这条街有这么一家有异域情调的咖啡馆。"
萨玛盯着后视镜里自己为了复仇而精心修饰的面容,深吸一口气。当木门在迈克身后合拢,她长吐一口气下车整理好衣服后走进咖啡馆。
与此同时,塔米娅和杰克的车停在火柴厂街。老露西娅餐厅的木门上,双头鹰浮雕在阳光下泛着铜绿。亚里杭德罗系着白围裙迎出来:"两位想用点什么?今日是星期五,特色菜是罐焖牛肉、罗宋汤和草莓馅饺子。"
塔米亚打量着眼前这个身高约175cm、身材瘦弱、有着拉丁美洲人标志性棕色卷发和忧郁眼睛的男人,像个艺术家。
"各来一份。"她和杰克坐在大门旁的座位上,"维克托·莫西佐夫先生在吗?"
正在算账的老维克托抬起头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黑人女性。斯拉夫血统赋予他魁梧身材,亚麻色卷发里藏着岁月沉淀的银白:"小姐,找我儿子有什么事情吗?"他指节敲了敲吧台。
"想问3天前晚上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无可奉告。"老维克托冷冷地说。
塔米娅边说边拿出记者证放到吧台上。主厨维克托端着罐焖牛肉从后面走出来,看了一眼记者证:"真相不是在ViralClips上就有吗?上哪里看就好了。我们这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吃真相的地方。"
"那能让我看一眼监控录像吗?"塔米娅看着身高约190cm、亚麻色头发和胡须、皮肤白皙、壮硕如北极熊的主厨问道。
"小姐,我建议你不要惹麻烦,这样对谁都不好。"亚历杭德罗说,"吃饭我们欢迎,找麻烦请你结完账后出去。"
塔米娅看着已经端上桌的菜肴,无奈地重新坐下。"别心急,会有办法的。"杰克意味深长地笑着安慰道。
限量版跑车撞碎午后的静谧,科恩的儿子本·耶胡达·科恩甩上车门走进"老露西娅"。雕花胡桃木门被踹开后,左侧木门上的铜铃还在发出余音。
本歪戴着巴拿马礼帽,苍白的脸在饭店正上方的大吊灯照耀下泛着病态的光泽——这张脸与他父亲老科恩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些商场沉浮的阴鸷。
"老维克多,"他径直走向吧台,用鳄鱼皮手套拍了拍吧台,袖扣上的祖母绿折射出冷光,"让你的儿子和那个拉美小脑袋把嘴闭严点,我不想听到对我父亲不好的言论,那是对我们科恩家的挑衅,谁敢这么做我会让他尝到后果的。"
正在擦拭铜制咖啡壶的老人缓缓抬头,布满皱纹的手背青筋凸起。后厨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系着围裙的维克托·莫罗佐夫握着切肉刀走了出来,刀锋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
"要吃饭坐下,闹事去警局。"他将刀面重重拍在吧台上,震得糖罐里的方糖簌簌作响。
年轻人踉跄后退半步,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看着眼前像北极熊一样的斯拉夫年轻人,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透出凶狠的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那光就像他手上的切肉刀一样随时会把自己切成一块一块的。过了许久,在后厨飘来的黑椒汁香气里,他突然扯出僵硬的笑容:"既然如此——"手指划过菜单最高端的菜品,"给我来份松露鹅肝,三分熟。"
餐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他选了离吧台最近的位置面对吧台坐下,礼帽歪在一边也懒得扶正。塔米娅看了看花花公子一样打扮的本,突然笑着小声对杰克说:"大新闻要来了。"
杰克不解地看了看塔米亚,突然正色道:"你要……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塔米娅俏笑着对杰克说:"你不是说过吗,不进到老虎的家里,怎么和小老虎谈恋爱啊!"
"那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杰克无奈地纠正道。
"好啊,我这就去和小老虎谈恋爱。把车钥匙给我。"
"干嘛?"杰克掏出钥匙问道。
"去准备东西,换套衣服……还有你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杰克疑惑地看着塔米亚。
塔米娅突然倾身贴近杰克耳畔:"你要这样……"温热的呼吸拂过后颈,她的右手闪电般掠过秦裔男人的黑色短发。两根发丝缠绕在指尖时,杰克抬起头一脸严肃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塔米亚。虽然两人一起共事两年了,他也知道眼前这个黑美人的做事风格,但他还是觉得这样做太危险。
"这样安全吗?"
塔米娅把那两根头发塞进咬了一半的草莓馅饺子里,又从杰克的卫衣口袋里拿出"赵"字平安符。她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它会保我平安回到你身边的。"塔米娅弯下腰,脱下土黄色的马丁靴拿在右手,转头对杰克说:"我们开始吧,一切为了正义。"
杰克右手端起那盘吃了一半的草莓馅饺子走向吧台,重重地把盘子摔到吧台上:"唉,出来个人!"他的声音成功吸引了本的注意。
听到声音,亚历杭德罗从后厨走了出来:"怎么了先生?"
黑色发丝在叉子尖上摇晃。"你家饺子里怎么有头发?"杰克故意用北方口音加重"头发"二字,叉子与瓷盘碰撞出尖锐的声响。
亚历杭德罗棕色的卷发在吊灯下泛着油光。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塔米娅正猫着腰赤足溜向洗手间,土黄色的马丁靴提在手中,浅蓝色牛仔铅笔裤紧紧包裹着她的腰臀,将修长双腿勾勒得如同希腊雕塑般完美。在洗手间门口,她忽然转身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贝齿在红唇间若隐若现。这一笑让亚历杭德罗的心跳漏了半拍,恍惚间竟觉得这是落入人间的天使。但紧接着,他瞥见吧台旁正襟危坐的本,突然明白过来——这个笑容是记者特有的诱饵。
"先生,这是你的头发吧!"亚历杭德罗用叉子尖挑起头发,"要不要调监控看看?"他冲着杰克眨了眨眼。
"不管怎么说,菜里出现头发就是你们的错误。"杰克也微笑着对亚历杭德罗眨了眨眼。
塔米娅趁机溜进后厨,穿过挂满铜锅的走廊。推开后门的瞬间,一月的冷风裹挟着厨房飘来的黑椒汁香气扑面而来。黑色面包车静静停在巷口,她迅速钻进车厢,从暗格里取出微型摄像机别在耳后,又将录音笔藏进胸罩边缘。对着后视镜快速补妆,混血轮廓在古铜色粉底映衬下更显深邃——杏仁眼尾微微上挑,鼻梁挺拔如刀削,红唇饱满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对着后视镜扬起唇角,指尖蘸取深紫色眼影在眼尾晕染出妖冶的翅膀。用液体眼线笔在杏仁眼尾画出夸张的上扬弧度,笔尖几乎要刺破皮肤。混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狡黠的眸光流转,古铜色粉底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珊瑚色唇釉被她用指尖点染成咬唇妆,下唇中央特意晕开一抹猩红,像是刚刚饮过鲜血的夜魅。
忽然想起父亲活着时,曾说她笑起来像极了一位他在电视上看过的东方影星。此刻镜中人却活脱脱是埃及艳后重生——浓密的假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颧骨处扫着金粉高光,让本就立体的轮廓更显神秘。
她褪去毛衣,换上酒红色深V针织衫,丰满胸脯在布料下呼之欲出。解开牛仔裤纽扣的刹那,金属扣环与皮肤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当浅蓝色铅笔裤被紧身皮裙取代时,大腿外侧的玫瑰纹身恰好从开衩处露出半朵。对着后视镜调整银耳坠的角度,塔米娅对着自己眨了眨眼——这场戏,该她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