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他的温柔背后总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疏离。他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我们的对话总是围绕着我，或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他的手机里总是安静得可怕，除了工作信息，几乎没有私人的交流。

直到那天，他的手机落在家里，屏幕亮着，弹出来一条新的消息。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来，锁屏壁纸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她笑得很灿烂，背景是熟悉的大学图书馆。我愣住了，那是他的大学，而照片里的女孩，我不认识。

鬼使神差地，我输入了他的生日，竟然解开了锁。相册里，有很多那个女孩的照片，各种角度，各种表情。还有一些聊天记录，他和她之间的对话，充满了回忆和眷恋。

“今天又路过那家咖啡馆了，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图书馆的樱花开了，和你一起看的时候是最好的。”

“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餐厅，我终于去试了，味道很好，可惜你不在。”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翻到更早的记录，看到了那个名字——“苏然”。原来她叫苏然。他们的聊天止步于半年前，最后一条是苏然说的：“我已经决定出国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我合上手机，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原来我一直在和过去的一个影子较劲，而那个影子，在他的心里，依然清晰可见。

我没有质问他，我甚至没有勇气提起这件事。我只是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原处，然后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淋在脸上。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可悲。

从那天起，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他。我发现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手机发呆。他的眼神里，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怀念和不舍。我开始在他面前表现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他心底的那个角落。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总有一天能填满他心里的空白。

可是，空白就是空白，不是轻易就能填补的。

有一次，公司组织团建，地点在他大学所在的城市。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时不时地看向某个方向。我知道他在看什么，那里有他和苏然共同的回忆。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回来后一直喃喃着一个名字：“苏然……对不起……”

我坐在床边，听着他醉酒后的呓语，心像被揉碎了一样疼。那一刻，我第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放弃这个我爱了这么久，却始终无法全拥有的人。

但是放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为他付出，习惯了在他的世界里扮演一个卑微的角色。我的生活仿佛已经和他紧密地捆绑在一起，抽离，就意味着撕裂。

我尝试着改变。我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和同事一起加班，参加公司的培训，甚至周末也报名了一些兴趣班。我试图用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空虚，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