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冲出实验室，走廊里已经乱作一团。尖叫声、奔跑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陈默看到一些人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体也出现了类似的金属纹路，但更骇人的是，有些人的脸上、手上，甚至长出了数据线接口，或者微缩的屏幕。

这景象太荒谬了，荒谬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个平时沉迷手机的朋友，现在手臂上直接长了个充电接口，正对着墙壁插座，身体像僵尸一样抽搐。另一个同事，额头前悬浮着一个小小的投影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某个短视频平台的魔性舞蹈。

这哪里是异变，这简直是“数码成精”了！

陈默顾不上嘲讽，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跟着人流冲向楼梯口，但楼梯上已经挤满了人，根本下不去。有人试图挤电梯，但电梯门反复开合，里面传出令人不安的电子提示音：“系统异常，请勿使用，系统异常，请勿使用……”

他感到绝望，难道要被困在这里等死吗？他环顾四周，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透过楼道的窗户，他看到外面校园里也弥漫着一股混乱的气息，远处似乎有火光和更多的尖叫声。

他注意到，在楼道角落的消防通道入口，挤着三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手里挥舞着一根拖把杆，警惕地盯着周围。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女生，脸上带着惊恐，但眼神却异常清醒。还有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头发乱糟糟的男生，正试图用一个U盘插入墙壁上的某个接口。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朝他们靠拢。在这种时候，单打独斗显然是愚蠢的。

“喂！你们是什么情况？”他冲着那几个人喊道。

高个子男生转过头，看到陈默，眼神里闪过一丝戒备。抱电脑的女生则推了推眼镜，打量着他。格子衬衫男生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别过来，这边情况复杂。”

陈默没理会他的警告，他快步走了过去。“外面乱了，实验室也出了问题，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高个子男生收回拖把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从实验室出来的？看到李工了吗？”

“看到了……他变了。”陈默简短地说。

格子衬衫男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猛地转过头，表情凝重，“果然是这样……代码开始侵蚀现实了。”

“什么代码？什么侵蚀？”陈默一头雾水。

抱电脑的女生这时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语速很快：“我叫林晓，他是王力，他是张磊。我们是计算机系的。刚刚学校的内网突然出现了大量异常数据流，然后就是这样了。我们怀疑，是某个病毒或者程序，实体化了。”

“实体化？”陈默觉得这个词离谱得要命。

“没错。”张磊插着腰，脸色苍白，“李工他们实验室的项目，就是研究意识与机械接口的。我之前听他提起过，他们一直在尝试一种新型的‘意识代码’，希望能直接通过代码控制设备。现在看来，代码失控了，并且具备了感染性，正在把人变成……变成电子设备和人的混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