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琴房玻璃穹顶的声音像无数颗弹珠泻而下。慕兮的指甲卡进钢琴共鸣底板的缝隙，金属边缘在她指腹留下细密的划痕。闪电劈落的瞬间，她看清铸铁上的编号——和父亲书房里那架被拍卖的施坦威是连号。
"你还有四十秒。"
傅霆琛的声音混着雨声从背后压过来，西装袖口的蓝墨水在黑暗里泛着幽光。他的皮鞋碾过她散落的发丝，鞋尖沾着的红茶渍在钢琴踏留下褐色的圆点。
慕兮突然发力撬开底板，木屑飞溅时智能钢琴的谱架自动升起。泛着冷光的液晶屏显示「安魂曲-第三乐章」，播放进度条卡在1分47秒处不断闪烁。她蜷起受伤的脚踝，血珠滴在骨架的十字凹槽上，立刻被金属吸收得无影无踪。
"这是血钥？"她的指尖擦过凹槽边缘那里有新鲜的刮痕，"你来这里喂钢琴喝血？"
傅霆琛的领夹突然开，尖锐的金属角划破她耳后的皮肤。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时，钢琴内部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声响。共鸣箱深处的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保险柜锁孔——十字形的锁芯中央，有个细微的十字凹陷。
暴雨声里混进监控探头转向的机械音。慕兮摸向锁骨处的十字架吊坠，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傅霆琛掌心的温度。吊坠嵌进锁孔的刹那，智能系统突然爆出电流杂音，父亲从隐藏音响里炸开：
"兮兮要相信阿琛——"
傅霆琛的拳头砸在琴上，低音区发出痛苦的轰鸣。他的衬衫后腰裂开一道口子，纱布边缘渗出的血迹正缓缓形成十字形状慕兮的指甲陷进他伤口结痂处，摸到皮下埋着的微型芯片轮廓。
"三年前你往自己身体里埋追踪器？"她的虎口卡住他下颌骨，"就为了让我父亲死前能定位到你？"
保险柜弹开的瞬间，暴雨穿透玻璃穹顶的裂缝。泛黄的信纸在气流中翻飞，傅霆琛染血的手指按住其中一页，纸上的墨迹在雨水晕染下渐渐浮现隐藏字迹【阿琛是沈氏最后的防火墙】慕兮的膝盖撞到延音踏板，《安魂曲》突然加速到两倍速播放。她看清信纸角落日期——正是父亲跳楼前半小时，而落款处的指纹印迹分明是新鲜的。
"你今早碰过这封信。"她的犬齿咬破下唇，血腥气混着红景天的苦涩，"每周三根本不是监控死角，是你故意留下的忏悔时间？"
傅霆琛的领带绞住她手腕，丝绸面料擦过皮肤发出窸窣声响。他拽着她撞向琴键，高音区迸发的音符里，慕兮听见芯片在皮下移动的细微震动。
"现在听清楚了？"他的鼻尖抵住她耳后的伤口，鲜血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往下淌，"这不是追踪器，是叔叔植入我体内的密钥。"
智能系统突然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液晶屏显示西侧走廊此刻的画面——陈默正将印着林氏医院标志的密封袋塞进花瓶。袋口露出的B超影像上，胎儿轮廓旁的时间戳显示是三年前的同一天。
慕兮的瞳孔收缩。她突然抓住傅霆琛撕开的衬衫前襟，布料口处露出锁骨下排列的针孔，每个孔洞边缘都结着十字形的痂。
"你每天注射的不是凝血剂..."她的拇指按在他喉结的刀疤上，"是在维持我父亲生物密钥？"
钢琴共鸣箱突然传出纸张撕裂声。绝笔信的第二页被气流卷到谱架上，浸血的字迹在《安魂曲》旋律中跳动：
【阿琛身上的十字架是沈氏主服务器密钥】
傅霆琛的牙齿陷入她肩膀，鲜血染红雪纺衬衫的褶皱。他带着她的手按在钢琴最低音的琴槌上，槌头绒布下露出微型指纹扫描仪的红光。
"弹完最后八小节。"他的呼吸喷在她渗血的耳垂，"你就能看到服务器被入侵那天的全部日志。"
暴雨突然停止的刹那，监控探头集体转向琴房。慕兮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液晶屏上的倒计时归零前，她看清顾霆琛后腰的伤口里——十字形芯片正随着《安魂曲》的节奏发出脉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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