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所有人都在准备高考,只不过他却在准备表白现场。
筱葕为了这次表白准备了一天,轰动了全校学生。到了晚上,筱葕单膝跪在摆好的玫瑰花花瓣里,含情脉脉地向眼前的心上人表白,“哥哥,我喜欢你”筱㴿沉默不语,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怎么是同性恋”“他们好恶心啊”“gay?”“两个男的谈恋爱?真恶心”筱㴿说道“你喜欢我?我们可是一个妈生的,你恶不恶心”筱葕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周围的窃窃私语如针般刺向他。那精心布置的玫瑰,此刻却似嘲讽的利刃。
礼堂外走廊的玻璃折射着灯光,将周围同学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都镀上了一层冰冷的光。“原来他喜欢男生”“好恶心啊”“以后离他远点”这些话如同碎玻璃,一片片扎进他耳膜。那精心布置的玫瑰,此刻却似嘲讽的利刃,鲜红的花瓣散落在瓷砖上,像极了他破碎的心淌出的血。
从那以后,筱葕成了校园里的“隐形人”。课间操时,他总是故意落在班级队伍最后,与人群保持三步的距离,即便不小心与同学视线交汇,也会立刻低下头,用额前的刘海挡住躲闪的眼神。食堂打饭时,即便空座寥寥,他也会抱着餐盘走向最角落的位置。有次后排女生找他借笔记,他浑身紧绷着递过去,女生不经意的道谢都让他浑身不自在,直到对方走远,才敢长舒一口气。
而筱葕却在这场风波里越发沉默。曾经会和篮球队友勾肩搭背说笑的他,如今打完球只是独自坐在操场边喝水。当同学凑过来问他关于筱㴿的事,他立刻拧紧瓶盖起身离开,喉结在脖颈处上下滚动,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别提他,我看见他都觉得晦气,能不能聊点正常的?”眼神里满是厌恶。课堂小组讨论时,他总是用“随便”“都行”敷衍队友,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像他理不清的思绪。
校园里的相遇,也变得尴尬又局促。在教学楼转角的楼梯间,两人迎面撞上,筱葕厌恶地后退半步,差点踩空台阶。筱㴿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侧过身让出通道,衣角擦过筱葕的手臂,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筱葕厌恶的拍了拍筱㴿衣角擦到的手臂。路过的同学见状,开始窃窃私语,还不时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筱葕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生活,可每当夜深人静,那些表白时的画面就不受控制地浮现。他开始疯狂刷题,让数理化的公式填满大脑,在台灯下写满一本又一本错题集,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成了深夜唯一的陪伴。在班级群里,他偶尔会分享一些学习资料,却从不参与话题讨论,看着同学们热烈地聊着游戏、明星,他只是默默退出聊天界面。
闷热的午后,蝉鸣声撕扯着空气。筱葕抱着篮球回教室,刚转过走廊拐角,就看见筱㴿站在他的课桌前,手里拿着他的错题本。
“你凭什么动我东西?”筱葕冲上前,一把夺过本子,纸页被扯得哗啦作响。错题本边角被揉得发皱,那是他熬夜整理了半个月的心血。
筱㴿后退半步,撞翻了旁边的椅子。“我……我只是想帮你补上次落下的笔记。”他声音发颤,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翻阅纸张的温度。
“少假惺惺!”筱葕将本子狠狠摔在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溅了出来,“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帮忙!真恶心,总在我面前晃悠刷存在感。”
“我没有……”
“没有?”筱葕逼近一步,呼吸喷在筱㴿脸上,“每次考试都坐我附近,故意买和我一样的文具,连放学路线都要学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筱㴿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只是……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谁要和你说话?”筱葕抓起书包,将里面的书本一股脑倒在地上,课本、试卷、练习册散落一地,“看到这些了吗?全是因为你!自从你出现,我的生活就一团糟!”他踢开脚边的试卷,纸页在空中翻飞,“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别靠近我,不然我见你一次,就骂你一次!”
筱㴿弯下腰,颤抖着手去捡地上的书本。他的手和筱葕的碰到一起,筱葕却像被火烫到般迅速缩回。最后,他抱着一摞书,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转身跑开时,一滴眼泪砸在筱葕的试卷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高考结束后,两人考上了不同城市的大学。离开熟悉的环境,筱葕本以为能将这份感情彻底封存。他在大学里加入了摄影社团,背着相机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用镜头捕捉风景,试图用新的爱好填补内心的空洞。他开始主动和室友交流,一起打篮球、聚餐,努力融入新的圈子,可每当看到校园里手牵手的情侣,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一个偶然的假期,家族聚会上,当筱葕推开包厢门,看到坐在长桌另一侧的筱㴿时,握着门把手的手瞬间收紧。筱㴿穿着简约的白衬衫,眼神已无当初的厌恶,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筱葕感觉喉咙发紧,机械地和长辈们打招呼,目光却始终不敢在筱㴿身上停留。
聚会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筱荇正准备松一口气,快步离开这个让他紧张的地方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筱㴿的声音:“筱葕,你等等。”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筱葕的心坎上,让他的脚步瞬间定住,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筱㴿沉默许久后开口:“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曾经说的那些话,或许太重了,对不起。”筱葕心中一颤,抬眼看向筱㴿:“对不起?你这是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甜枣吗,滚开!”最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