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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饭搭子

仙尊的桃花饭搭子

暮春的风,带着山野间特有的草木清气,卷过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花瓣如雨,纷纷扬扬,落在桃灼挽起的衣袖和沾了些泥土的裙裾上。

  她正蹲在一株格外虬劲的老桃树下,小心翼翼地将青玉葫芦口对准一枚承着清晨第一缕曦光的巨大花瓣。一滴、两滴……澄澈透亮、蕴着淡淡霞光的桃花灵露,极其缓慢地坠入葫芦深处。

  桃林深处,只有风摇花枝的沙沙声,和她自己清浅的呼吸。三百年的光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采撷中悄然流逝。她指尖抚过腰间悬挂的一枚温润桃木小坠,那是姐姐桃夭留下的唯一念想。

  “快了,姐姐,”她对着坠子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花瓣能听见,“再集满这一葫芦,加上瓮里的,应该……应该就够唤醒你了。”

  她眼中掠过一丝深切的疲惫,随即又被磐石般的执念压下。三百年的孤寂与等待,全系于那藏在小筑深处、被层层禁制守护的灵露瓮。

  站起身,桃灼捶了捶有些酸麻的腿,准备将葫芦收回。视线习惯性地投向那片她倾注了三百年心血的山坳——那里,孤零零地立着她的桃花小筑,炊烟正袅袅升起,是她为自己熬煮桃花羹的信号。

  就在这一刹!

  “轰——!!!”

  一声撕裂苍穹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炸开!整个荒山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脚下的地面剧烈颠簸,桃灼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

  头顶的天空骤然亮如白昼,一道刺目欲盲的炽白雷光,裹挟着灭世般的恐怖威压,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从天穹深处直劈而下!

  它的目标,赫然正是她藏匿灵露瓮的小筑方向!

  “我的灵露!”桃灼的心瞬间沉入冰窟,魂飞魄散。三百年心血!姐姐唯一的希望!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体内微弱的妖力疯狂催动,跌跌撞撞地朝着小筑方向狂奔。尖锐的碎石和横斜的桃枝刮破了她的裙衫、划伤了肌肤,她却浑然不觉。

  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视线。刺鼻的焦糊味和硫磺气息呛得她连连咳嗽。待她终于冲破那令人窒息的烟尘屏障,眼前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她精心布置了守护禁制的角落,连同那个承载了全部希望的陶瓮,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焦黑坑洞。

  坑壁边缘的泥土和岩石呈现出诡异的琉璃化,丝丝缕缕灼热的白烟还在蒸腾。坑底,似乎卧着一团模糊的、不成形状的东西。

  三百年心血,姐姐复生的唯一希望……就在眼前,化为乌有。一股尖锐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猛地攫住了桃灼的心脏。她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气,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

  坑底那团焦黑的东西,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桃灼瞳孔骤缩,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她死死盯着那焦坑深处,全身的妖力本能地凝聚于指尖,戒备提升到了极致。难道是引动这恐怖天雷的罪魁祸首?

  烟尘缓缓沉降。坑底的景象终于清晰。

  那并非什么狰狞巨兽,而是一个人形。一个被雷火灼烧得几乎体无完肤的男人。他蜷缩着,身上勉强能辨认出曾是衣物的焦黑布片黏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裸露出的皮肤布满可怖的焦痕与裂口,深可见骨。然而,在那一片狼藉之下,却掩不住一副极其优越的骨相轮廓。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即使紧闭双眼、满面污黑,依旧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与这惨烈景象形成诡异的反差。

  他还活着!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不肯熄灭。

  桃灼的心绪翻江倒海。滔天的愤怒与心痛——为那被毁的灵露瓮;巨大的惊疑与忌惮——这从天而降、引来恐怖雷劫又侥幸不死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她一步步,极其缓慢而谨慎地靠近坑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坑底那个焦黑的身影,指尖的微光蓄势待发。

  就在她距离坑沿仅一步之遥时,异变再生!

  那焦黑蜷缩的身影,右臂猛地抬起!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桃灼浑身汗毛倒竖,蓄势待发的妖力几乎就要脱手轰出!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那只布满焦痕、伤口狰狞的手,并没有凝聚可怕的力量,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微弱力道,精准地……攥住了她垂落在坑边的、沾着桃花瓣和泥土的裙角。

  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

  桃灼惊愕地低头。

  坑底的男人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眸。

  瞳仁深处,如同被最狂暴的风暴席卷过后的天空,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与空寂。所有的记忆、所有的过往,似乎都被那恐怖的天雷彻底抹去、焚毁殆尽。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生之本能。

  他仰望着坑边逆光而立的桃灼,那张被烟尘沾染却依旧难掩灵秀的面庞,在他空茫的视野里,成了这毁灭世界中唯一清晰的锚点。干裂、沾着血污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几下,一个破碎而沙哑的音节,如同游丝般艰难地逸出,却清晰地钻进了桃灼的耳中:

  “报……恩……”

  报恩?

  这两个字像两颗小石子,投入桃灼被愤怒和绝望填满的心湖,激起了一圈荒谬绝伦的涟漪。她看着坑底这个几乎被劈成焦炭、气息奄奄、眼神空洞如初生婴儿的男人,再看看周围一片狼藉、彻底消失的灵露瓮和守护禁制……

  一股难以言喻的、夹杂着荒谬、悲愤、啼笑皆非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心头,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堤防。

  “报恩?!”桃灼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破音,在焦烟弥漫的废墟上回荡,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压抑不住的颤抖,“你砸了我的家,毁了我三百年的心血!那是救我姐姐唯一的希望!你拿什么报恩?拿你这一身焦炭吗?!”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死死盯着那双茫然而纯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狡诈,没有恶意,只有一片空白和一种近乎雏鸟般的、纯粹的依恋。

  愤怒的火焰在桃灼眼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她真想立刻催动妖力,将这个带来毁灭的灾星彻底抹除!可指尖微光闪烁不定,最终却迟迟未能落下。

  坑底的男人依旧固执地攥着她的裙角,仿佛那是他在这茫茫天地间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那双空茫的眼睛,固执地望着她,似乎在无声地重复着那两个字:报恩。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淌。山风卷过焦土,带来呜咽般的声响,吹起桃灼散落的发丝和裙裾。她眼底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冰冷的审视所取代。

  杀了他?易如反掌。可杀了这个来历不明、引来天雷的怪物,姐姐的灵露就能回来吗?不能。

  一个念头,冰冷而清晰,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或许……留下他,这个砸碎了她一切的“陨石”,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他引来的雷劫如此恐怖,自身却未死绝,这绝非寻常。他身上残留的那种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气息……是危险,但也可能是……价值?

  桃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浓烈的焦糊味和硫磺气息刺得她鼻腔生疼。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腾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潭般的冷静。她俯视着坑底那个依旧执着攥着她裙角的男人,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冬日山泉般的清冽寒意:

  “报恩?好。”她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那就先把毁我灵露、砸我屋顶的债,一笔一笔,给我还清!”

  话音落下的瞬间,桃灼指尖微光流转,不再是攻击的形态,而是化作几道柔韧的藤蔓虚影,迅疾而灵巧地探入焦坑,缠上了男人焦黑的身躯。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避免触碰到那些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将他从滚烫的焦土坑底缓缓提了上来。

  男人似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识,或者说,他此刻的身体也根本无力反抗。他只是顺从地被藤蔓卷着,拖离了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深坑。当他的身体落在坑边尚算完好的草地上时,那只紧攥着桃灼裙角的手,才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松开了。

  他躺在那里,像一具被遗弃的残破玩偶,唯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那双空茫的眼睛,依旧固执地追随着桃灼的身影。

  桃灼站在他旁边,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他焦黑的脸庞。暮春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和零星的桃花瓣,打着旋儿从两人之间掠过。远处,桃花小筑的一角在烟尘中若隐若现,破损的屋顶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荒山依旧,桃林依旧,只是桃灼三百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被这惊天动地的一“砸”,彻底劈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一个从天而降的“债主”,一个空口白牙喊着“报恩”的失忆者,就这样突兀地闯入了她的世界,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巨大而沉重的问号。

  就在这时,桃灼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富有节奏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深处快速拱来。

  “哎哟喂!桃灼丫头!桃灼丫头!可了不得喽!”一个苍老急促、带着浓浓乡土口音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距离桃灼不远的地面猛地鼓起一个小土包。

  泥土翻飞,一个矮小敦实的身影从地里钻了出来。来人顶着一头乱蓬蓬如同枯草的灰白头发,长长的胡须几乎拖到地面,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点。他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褐色土布褂子,手里拄着一根疙疙瘩瘩的老树根拐杖,脸上皱纹密布,此刻正瞪着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惊恐万分地四处张望,正是这片荒山的土地公。

  土地公一眼就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巨大焦坑,又看到旁边躺着的那个气息奄奄、浑身焦黑的男人,最后目光落在桃灼沉凝如水的脸上和她身后小筑破损的屋顶,顿时吓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原地蹦了一下:

  “天爷爷!这是遭了天谴了不成?!老朽在地底下都感觉像是地龙翻身!震得我洞府里的瓦罐碎了好几个!

  这坑……这坑……”他小跑着凑到坑边,探头探脑,拐杖哆哆嗦嗦地指着坑底琉璃化的边缘,“好凶的雷火气!多少年没见过这么邪乎的动静了!还有这……这位是?”他绿豆眼转向地上昏迷的男人,满是惊疑不定,“这又是哪路煞星啊?瞧着……瞧着不太妙啊!”

  桃灼没有立刻回答,她弯腰,从地上拾起一片被气浪吹拂过来、边缘带着焦痕的桃花瓣。指尖捻动,花瓣化作细碎的粉末,簌簌落下。

  她抬起眼,望向远处天空。暮色正悄然四合,将天边残留的最后一丝雷光余烬吞噬。那沉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下,沉甸甸地,仿佛酝酿着更深的、未知的风暴。

  “煞星?”桃灼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飘忽,却又清晰地穿透了土地公的絮叨。她收回目光,落在土地公那张写满惊惶的老脸上,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深了一些。

  “土地老儿,”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冰,“这天雷劈下来的架势,你觉得……像是寻常的劫数吗?”

  土地公被她问得一怔,绿豆眼眨了眨,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也望向那沉郁的天空。他捻着自己乱糟糟的胡子,脸上的惊疑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忧虑取代,喃喃道:“嘶……你这么一说……是透着股邪门劲儿。这雷……霸道得不讲道理,倒像是……”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像是要彻底抹杀什么存在…不留余地那种。这荒山僻壤的,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小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寂静下来的山林,仿佛那暮色里潜藏着无数双眼睛。

  “要变天喽……”土地公缩了缩脖子,声音带着苍老的叹息,在渐起的晚风中散开,留下一片沉甸甸的不安。

  桃灼沉默着,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债主”,又望向焦坑旁那片彻底化为乌有的土地——那里曾埋藏着她三百年的希望。暮色四合,将她纤细的身影和地上焦黑的男人一同吞没。荒山的风呜咽着穿过焦糊的桃林,卷起尘埃,打着旋儿,仿佛在低语着一个混乱纪元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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