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暖

"你发烧了。"陆远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眉头紧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家里有药..."程悦虚弱地挣扎着。

陆远不由分说地拿起她的包和外套："地址？"

二十分钟后，陆远扶着程悦走进她的公寓。程悦迷迷糊糊地指向药箱的位置，然后瘫倒在沙发上。

她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轻轻扶起她的头，喂她喝水吃药。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舒缓了灼热的不适感。

"你...为什么在这里？"程悦虚弱地问道。

陆远正在厨房里忙碌："你给我的地址，忘了吗？"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厨房里的动静停顿了一下，随后是微波炉运转的声音。"热粥，趁热喝。"陆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端来一碗香气扑鼻的鸡丝粥。

程悦勉强坐起身，接过碗。粥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凉，她小口啜饮着，感觉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你经常这样照顾人吗？"她问道，声音比刚才有力了一些。

陆远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摇摇头："你是第一个。"

程悦惊讶地抬头，正对上他专注的目光。那一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松动。

"为什么？"

陆远沉默了片刻："那天晚上，你站在雨里的样子...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

程悦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但陆远只是站起身，收拾起空碗："你该休息了，明天别去公司了。"

"可是项目..."

"我会处理。"陆远的声音不容置疑，"睡吧，我就在客厅，有事叫我。"

程悦想说自己不需要照顾，但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很快沉入梦乡。朦胧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人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清晨，程悦被阳光唤醒。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而不是沙发上。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药片和一张便条：

"早餐在冰箱，热两分钟即可。已通知你助理你今天请假。项目的事不用担心。——L"

程悦拿起便条，注意到落款只有一个字母，就像那把伞上的刻痕。她突然想起什么，光着脚跑到玄关——那把黑伞还静静地立在伞架上。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的照顾。粥很好喝。"

消息显示已读，但几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程悦有些失落，正准备放下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不客气。伞先放你那里，下次见面再还我。"

程悦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让她在生病时感到不孤单。

病愈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程悦特意提早到了公司。推开办公室门，她发现桌上放着一杯拿铁和一块蓝莓麦芬，旁边是整齐的项目进度报告。

"陆建筑师早上送来的。"助理小林探头进来，"他说您喜欢加一份糖的拿铁，我没记错吧？"

程悦怔住了。她从未告诉过陆远自己的咖啡喜好。

翻开报告，扉页夹着一张便签："方案已按我们讨论的方向修改，请过目。PS：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别太拼。——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