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阴影

程悦轻手轻脚地走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陆远肩上。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他疲惫却平静的睡颜。在这一刻，程悦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牵挂。

手术很成功。当医生宣布"肿瘤完全切除"时，程悦的眼泪终于落下来。陆远站在她身边，默默地递过纸巾。

"我去买点喝的。"母亲擦了擦眼角，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病房外的走廊上，只剩下程悦和陆远。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画出明亮的方格。

"谢谢你。"程悦说，"这两天如果没有你..."

陆远摇摇头："我很高兴能帮上忙。"他犹豫了一下，"其实，我父亲去年也做了类似的手术。"

程悦惊讶地看着他："你从来没提过..."

"我们关系不太好。"陆远的目光落在远处，"他不同意我学建筑，我们很多年没说话了。直到他生病，我才去医院...但已经太晚了。"

程悦第一次看到他眼中如此明显的伤痛。她想说些什么，但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原来你们在这里。"周莹抱着一束鲜花走来，"听说程总监的父亲手术成功，我代表公司来看看。"

程悦接过花，礼貌地道谢，但心里警铃大作。周莹的出现绝非巧合。

"陆远，能借一步说话吗？"周莹微笑着，但眼神冰冷。

陆远看了程悦一眼，得到默许后，和周莹走到走廊转角。程悦努力不去听他们的谈话，但断断续续的词句还是飘了过来。

"债权人...下个月...你知道后果..."

当陆远回来时，脸色明显变了，尽管他试图掩饰。

"出什么事了？"程悦直接问道。

陆远深吸一口气："周莹手里有一些...我以前的债务问题。她威胁如果我不退出文旅项目，就向投资方曝光。"

程悦瞪大眼睛："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现在工作的公司想要这个项目，而我...确实有把柄在她手上。"陆远的拳头紧握又松开，"五年前工作室破产时，我欠了一笔钱，到现在还没还清。"

程悦想起周莹之前发来的消息，恍然大悟："这就是她说的'工作室倒闭'的事？"

陆远点头，眼中满是愧疚："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项目，我不能连累你。也许我应该..."

"不。"程悦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们一起想办法。首先，欠多少钱？"

"三十万。"陆远苦笑，"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算多，但还款期限是下个月，而我的钱都投在新工作室的设备上了。"

程悦迅速心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我可以先借给你。"

陆远猛地抬头："不行！这跟你没关系，我不能..."

"怎么没关系？"程悦直视他的眼睛，"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陆远愣住了，眼中的震惊逐渐化为柔软。他伸手轻抚程悦的脸颊："程悦，我..."

"陆建筑师！"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来，"您父亲醒了，说要见您！"

程悦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吧，我在这等你。"

陆远离开后，程悦的手机响了。是周莹发来的照片——几张泛黄的法律文件，上面清楚地写着陆远的名字和债务金额。附言写着：「不想让他身败名裂的话，今晚8点，云顶咖啡见。」

程悦握紧手机，做了一个决定。

晚上七点半，程悦提前到达咖啡厅。周莹已经在等她了，妆容精致，红唇如刀。

"我就知道你会来。"周莹搅动着咖啡，"陆远太骄傲了，不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你到底想要什么？"程悦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