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的一周,我像具行尸走肉。
白天,我机械地完成医疗部的工作;夜晚,我翻遍所有可能与佐助有关的线索。自来也偶尔会带来一些传言——有人说在雨隐村附近见过一个酷似佐助的少年,有人说在音忍旧基地听到打斗声。但每次追查都无果而终。
直到那个雨夜。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刚点亮灯,一股陌生的查克拉让我浑身紧绷。
"谁?"
我迅速抽出苦无。
"这么久没见,连我的查克拉都认不出来了?"
阴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佐助靠在墙边,崭新的万花筒写轮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他长高了,也瘦了,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佐助!"
我下意识上前两步,又猛地停住。他的气场不对劲,充满攻击性。
"你......还好吗?"
"好?"
佐助冷笑一声。
"我杀了我唯一的亲人,你说我好不好?"
雨水从我的头发滴到眼睛里,涩得发疼。我小心地放下苦无,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我们需要谈谈。关于鼬的事......"
"哦?"
佐助挑眉。
"你想告诉我,他不是冷血屠夫,而是忍辱负重的英雄?"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你......知道了?"
"斑告诉了我一切。"
佐助向前走了一步,灯光完全照在他脸上,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显然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木叶高层下令灭族,鼬只是执行者。多么感人的牺牲啊。"
他的语气充满嘲讽,但我听出了其中的痛苦。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入主题。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佐助的写轮眼缓缓旋转,声音冰冷刺骨:"摧毁木叶。"
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心脏。尽管有所预感,但亲耳听到还是让我呼吸困难。
"那不是鼬想要的。"我艰难地说,"他牺牲一切就是为了保护木叶和——"
"别用鼬来压我!"
佐助突然暴怒,一拳砸在墙上,查克拉的冲击让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他本可以寻求其他办法!本可以信任我们!但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让我活在仇恨中这么多年!"
我站在原地,任由他的怒火倾泻。这是佐助的权利——被欺骗、被操纵后的愤怒。
发泄过后,佐助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眼神依然冰冷。
"你早就知道真相,是不是?"
"不!"我摇头,"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如果早知道......"
"如果你早知道,"
佐助打断我。
"你会怎么做?阻止他?跟他一起叛逃?"
他冷笑一声。
"你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的胸口。我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你不明白......"
"不,我非常明白。"
佐助向前一步,万花筒写轮眼直视我的眼睛。
"这些年你看着我,照顾我,到底是在看谁?是我,还是鼬的替代品?"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个尖锐的问题直指我最深的愧疚。最初救下佐助,确实因为他是鼬的弟弟。但后来呢?
"我......"
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两种感情都有。"
佐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恢复冷漠。
"果然如此。"
他转身走向窗口。
"我要走了。"
"等等!"
我抓住他的手腕。
"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佐助甩开我的手,回头投来最后一瞥。
"与你无关。别再找我了。"
然后他消失在雨夜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跪坐在地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打湿了衣襟。窗外电闪雷鸣,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