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是肆意洒脱的!”她的目光灼灼,望向榻上形容憔悴的人,"是系着红绸在扬州城舞剑,引得万人驻足喝彩的少年;是纵马江湖,路见不平便拔剑相助,活得恣意张扬的侠客。"
她伸手拨开李莲花额前凌乱的发丝,语气放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快意江湖,哪需要活成别人心目中的样子?"烛光摇曳,映得她眼底泛起水光,"那些所谓的'天下天下',什么时候值得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真正的李相夷,连风都要顺着他的性子走!你什么时候需要活成别人心目中的样子了?”相绯思觉得李莲花应该是和四顾门那群傻子呆久了,脑子坏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漆木山夫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却浑然不觉。相绯思的话像春藤般缠住心头:“我巴不得你心里装的全是我……真正的李相夷,连风都要顺着他的性子走……”余音在寂静的屋内盘旋,将他千疮百孔的心烫出一片温热。
檐角铜铃轻响,芩婆倚着漆木山望向屋内朦胧的烛影。老妇人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轻轻扯了扯丈夫的衣袖:"看来得把压箱底的红绸翻出来了。"漆木山捋着胡须低笑,腰间佩剑的玉穗在月光下晃出温柔的弧度,恍若看见多年前那个牵着小相夷上山的清晨。
相绯思素手轻抬,指尖仿若不经意间,轻轻掠过他那毫无血色的下颌。紧接着,她忽然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她微微俯身,那姿态宛如夜中悄然绽放的鬼魅之花。
摇曳的烛火在她眼底欢快地跳跃着,将她那双眸子映衬得亮若寒星,清冷中透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然而,她的唇角却噙着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意,如同蒙着一层薄纱,让人捉摸不透。“李相夷,”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梦境传来,裹着几分蛊惑人心的魔力,尾音如同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耳畔,“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这世间,没有你,便不会有相绯思这个人。”
李莲花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她那充满深意的话语中,大脑一片空白,尚未做出任何反应,相绯思却已轻轻放开了他,只留下指尖那一抹转瞬即逝的余温,似在证明方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你情绪起伏过于剧烈,今晚还是安安心心好好休息吧。”言罢,相绯思莲步轻移,身姿优雅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室寂静与李莲花满心的错愕和思索。
芩婆满脸笑意,目光柔和地看着从屋里袅袅走出的相绯思,亲切说道:“相姑娘,我把相夷从前住的房间仔细收拾了一番,您就住那儿吧。”
相绯思微微一愣,随即展颜笑道:“我叫相绯思,您直接唤我绯思就好。只是,我住他的房间?那他……”相绯思话未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芩婆轻轻叹了口气,神情略带几分感慨,缓缓说道:“相夷如今住的,是之前单孤刀的房间……不提他了,你和相夷一样,喊我师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