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退至脚踝时,贺峻霖的布鞋已浸透咸腥。他弯腰拾起第四十九枚青贝,贝壳内层黏着的朱砂符咒突然灼烧指尖,甲午年七月初七的日期在日光下渗出血珠。严浩翔的青铜铃在腕间发出蜂鸣,他猛然拽过贺峻霖后撤三步,方才立足的沙地轰然塌陷,露出一截锈蚀的青铜锁链——链环上刻着北斗星纹,与鄱阳湖底镇魔柱的纹路如出一辙。
“是阴山派的‘缚灵链’。”丁程鑫的考古镊夹起锁链末端的残符,泛黄的符纸突然褪成靛青色,“这些符咒被篡改过,原该是龙虎山的镇煞纹。”他翻转符纸时,褪色处显露出半枚朱砂指印,恰与自己右手小指残缺的月牙痕相合。
话音未落,四十九枚贝壳突然悬浮成环。刘耀文的武生剑劈开海风,却斩不断愈收愈紧的符圈。马嘉祺的《安魂咒》刚起调就被咸腥雾气呛断,张真源旧伤处的咒纹如活蛇游向沙地,在礁石间烙出北斗阵图。严浩翔的天蓬尺插入阵眼时,海天骤然倒悬。青铜铃铛在腕间震颤出金属蜂鸣,声波割裂咸湿海风,惊起十三只黑羽红喙的报丧鸟。
众人坠入刺骨水域,手电筒光束穿透幽绿暗流,照亮湖底青铜殿的飞檐。贺峻霖的纯阴血从指尖渗出,在殿柱铭文上勾出“玄霄子”三字——正是严浩翔七岁前的道名。宋亚轩的素描本在水中翻动,未完成的道观轮廓正与青铜殿榫卯相嵌,檐角悬着的青铜铃与严浩翔腕间法器裂痕严丝合缝。纸页被浸透的墨迹突然游动起来,勾勒出七盏熄灭的青铜灯盏。
“看这里!”丁程鑫的青铜铃撞响西北柱,铭文记载着甲午年七月初七的变故:镇魔柱崩裂时,七道命火投入轮回,对应的生辰八字竟与七人完全吻合。刘耀文的剑锋突然指向殿顶,七十二道铁索悬吊的琉璃瓦,竟与严浩翔梦中雪山道观的残垣如镜像共生,瓦当上的太极图被阴山倒莲纹咬去一角。铁索震颤间抖落百年积尘,露出暗刻的现代公历日期——正是他们出道日。
海底传来锁链崩裂声,九道黑影裹挟百年怨气破柱而出。严浩翔咬破舌尖在掌心画血符,却见贺峻霖腕间缺失命魂处青光暴起——那位置正对应道观魂灯的阵眼。台风眼的死寂中,时空裂隙骤然撕开,青铜殿穹顶浮现出粉丝见面会酒店的虚影:顶楼外墙裂开,露出内部青铜祭坛,坛心摆放着从水电站盗来的镇魔钉。钉身缠绕的符纸印着经纪公司的火漆纹样,朱砂字迹随潮涌明灭如呼吸。
“原来我们才是阵眼。”张真源按住渗血的旧伤,他腿上的咒纹已蔓延成完整的北斗星图。严浩翔的天蓬尺劈开祭坛幻影,露出核心的青铜匣——匣中七盏命灯摇曳,灯芯竟是他们出道演唱会的门票残片。当马嘉祺咳出的金粉落入灯油时,火光猛然暴涨,映出阴山派百年布局:每场捉鬼都是为抽取命火,每份“礼物”皆是重铸魔柱的铆钉。灯影里闪过签售会握过的万千手掌,每道掌纹都在青铜柱表面烙下血槽。
潮水轰然回灌的刹那,青铜殿铭文次第亮起。最后一块残碑浮现血色偈语,道破这场绵延百年的局——从七岁被选为守柱人那夜起,他们便是阴山派养在红尘中的活祭。而跨年演唱会的舞台,正是新镇魔柱的浇筑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