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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的第一缕晨光6

时团打打闹闹的的日常

伦敦的夜雨粘在窗上,将城市霓虹拉扯成模糊不清的色带,在玻璃上缓慢滑动。离那场混乱的出发已隔了七百多个日夜。台灯在角落投下一圈白炽的光晕,灯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键盘上,只留下最后两个字母没敲——es。

屏幕上是工作邮箱的界面。正文部分早已敲定,简洁、专业,夹杂着几个精准的英文缩写,透着一股两年独立生活的油滑与疲惫。光标悬在“Send”键上,只需点下去,那份他耗尽心力打磨的实习申请,就将穿越重洋,飞向伯尔尼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的HR邮箱。指尖是凉的。空气里漂浮着旧书纸张、咖啡渣沉淀后的苦涩气息。

桌角,一个深蓝色的方形收纳盒静静立着。里面码放的不是杂物,是八个深红色的玻璃罐。它们早已被彻底清理干净,油污的黏腻与泪痕的印记不见踪影,连标签纸都曾在无数次细致的物理剥离与溶液浸泡后,呈现出一种接近本色的、略显哑光的陈旧红。整齐排列,倒像是某种特殊的陈列品。在两年里,它们早已不再是调味品,而是变成了打磨草图和制作模型的工具——最底下那罐最重,压图纸绝不起皱;中间尺寸合适那些,常用来当小模型承重的底座;最高瘦的那几罐,则固定卷纸或小钢尺的绝佳选择。此刻,几缕稀薄的灯光穿过瓶身,折射出微弱的、了无生气的光泽。

两年时间磨掉了许多棱角,也钝化了记忆里那七个声音的直接穿透力。视频通话的频率从每天,到隔天,到一周一次,最后稳定在“有事再说”。北京那个挤得转不开身的公寓变得遥远而陌生,背景音里偶尔会混入“刘文哥”、“耀文哥”的称呼,是属于师弟们的新鲜嗓音。宋亚轩去年夏天主演的话剧拿了新人奖的消息,他是隔着十个小时的时差、从学院公共休息室滚动播放的国际艺术快讯里看到的。张真源晒出舞台剧定妆照的那天,他那边的图书馆正经历一场深夜断电。严浩翔被老师直接点名参与大型纪录片的海外调研部分,也只是在一条被淹没的闲聊记录里,被贺峻霖随口提了一句。

他学会了只在确定能接起时才拨通视频,学会了把想说的话在对话框里写完又删掉,学会了把看到有趣新闻时第一秒“@全体成员”的冲动死死压回指尖。

桌上那部黑色的“生命通道”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没有任何铃声振动,就那么突兀地跳出一条微信。

发信人:严浩翔

不是群聊。是私聊。

内容只有一行字,冷硬精准得像瑞士手表里咬合的齿轮:

"论文定稿日期已确认,3月18日(GMT+8)下午4时前提交至学院系统,逾期不接受补交。"

"导师额外提醒:本次提交文件为最终稿唯一认定方式,后台提交记录以服务器日志时间为准,邮箱备份无效。"

"确认收到。"

时间:伦敦凌晨1:47。

刘耀文盯着那行字,捏着鼠标的手松了一下。严浩翔总有这种本事,把任何本该有温度的通知都变成手术刀般的说明书。他能脑补出严浩翔可能正靠着某场深夜录制的场记桌,手机屏幕冷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确认好系统日期后直接点开私聊对话框,精准复制粘贴,然后点击发送——行云流水,毫无冗余,省掉“吃饭了吗”、“在干嘛”、“论文写到哪”这类在刘耀文看来无比艰难开启的话题。

他甚至看到屏幕下方显示输入状态几秒,但最终什么也没再发过来。

刘耀文的手指在冰凉的桌面上悬停了一会儿,最终也只敲了一个字:

"收"

发送。

屏幕暗下去。窗外的霓虹光影还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无声爬行。那封停在最后两个字母的邮件申请页面,突兀地横亘在桌面中央,像一块淤青。

沉默蔓延。就在他几乎以为对话已经冰冷收场的时候,黑色手机屏幕又骤然亮起。

这次,是群聊框。

群名:“七个哥哥”

发信人:丁程鑫

信息内容极其简单,却带着一股不由分说的莽撞力量:

"@所有人"

"刘耀文三月十六号下午三点半落地首都T3,航班号一会儿我发群里。"

"空着手来接!(重点加红!听见没!)"

“所有人”这个标签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瞬,像某种强力胶,把七个名字强行粘合在同一个平面上。

没有任何铺垫,没有询问,没有任何“方不方便”、“回不回来”的迂回。丁程鑫的语气是两年未曾体会的、属于“哥哥”的绝对权限,一种刻在骨子里理所应当的所有权宣告——他回来,你都得来接。甚至加红的“空着手”三个字都透着一股理直气壮的蛮横。

群死寂了五秒。空气仿佛凝固。

紧接着,宋亚轩的头像跳了出来,一串文字连珠炮一样迸溅:

"丁程鑫你是昨晚熬大夜把脑子熬丢了吗! @丁程鑫"

"他十八号论文最终稿!从伦敦飞回来要折腾死?时差倒得赢?落地再转十几个小时车?这时间怎么定出来的!"

"你当他是孙悟空啊!筋斗云都不够你用的!"

"(还有,空着手接…谁接风还带大礼包?)" (这条后面坠着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文字里的焦躁和不认同几乎要冲出屏幕,噼里啪啦地盖在丁程鑫简单粗暴的通知上。

隔了几秒,似乎是觉得语气太冲,宋亚轩又追了一条,声音明显压低了,却依旧含混着一股别扭的不甘心和未宣之于口的关切:

"…算了,他自己选。 @刘耀文 你论文呢?写完了没?别瞎跟着掺和!"

最后那句话,看似强硬,却透着一股心虚和微妙的转移焦点。

刘耀文的手指像被那翻涌的文字灼伤,猛地蜷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张真源的消息不紧不慢地插了进来,语调永远四平八稳:

"@丁程鑫 收到。T3停车场位置紧张,请提前确认集合点和预留时间。"

"@刘耀文 航班信息及落地流程确认函请私发我一份。"

"@宋亚轩 时差适应建议待落地后视情况制定更有效率。"

"行李提取处C区到停车场B3通道无障碍设施情况良好,可参考。"

精准的备注、高效的信息流,像一剂强力胶,把宋亚轩炸开的毛刺和不稳的地基瞬间压实。张真源轻易地越过丁程鑫的“霸道通知”和宋亚轩的“原地爆炸”,直接铺好了通向“执行”层面的轨道。宋亚轩那些还没发泄完的抱怨和担忧,被张真源两句话轻飘飘地化解,堵了回去。

马嘉祺的消息随后出现,没点名谁:

"国际航程需预留充足值机及海关时间窗口,不可压缩变量风险高。"

"建议:返程方案按最迟截止时间回溯,预留冗余以应对突发情况(天气/系统延误/技术故障)。"

"论文备份需至少双平台双介质存放,云端+本地物理盘。"

冷静得像一份风险评估报告,把丁程鑫强行压缩的时间撕开了一个透气口。信息针对的是整体“返程方案”,措辞没有明确的锋芒,却把丁程鑫那不容置疑的落地时间戳出了一堆窟窿。

贺峻霖的头像跳了出来,文字像一只机灵的小狐狸,飞快地见缝插针:

"哎!对对对!马哥说得在理!(抱大腿.jpg)"

"@丁程鑫 老大别冲动啊!小刘儿那论文可是生死线!压不得!"

"咱接风归接风,别让人刚下飞机就哭着补作业啊!"

"(要不咱等等?也不差这两天……)"

"@刘耀文 祖宗你回句话啊!真敢跟着老丁这么疯?赶紧汇报下你论文进程!别装死!"(后面跟了个龇牙咧嘴的狗头)

他精准地在张真源铺好的地基和马嘉祺指出的风险上搭建,把丁程鑫的霸道和宋亚轩未尽的担忧揉成一股,用玩笑和挤兑的方式架到刘耀文眼前。

屏幕闪烁的信息像一场没有硝烟但刀光剑影的合围。

刘耀文盯着那不断滚动的文字,感觉两年时光努力构筑起的无形隔膜,在群聊框里被轻易地撕开了七个口子。丁程鑫的霸道、宋亚轩的焦躁、张真源不动声色的掌控、马嘉祺精准的风险切割、贺峻霖和稀泥却直指核心的逼问……甚至还有严浩翔那冷硬精确的学术通知,都是某种引信。

群里的喧嚣还在继续翻滚,新的信息泡泡不断冒出:

丁程鑫似乎被围攻得不爽,立刻追加,语气更加蛮横:

"@宋亚轩 你懂个屁!论文写完就得了!非得卡着点回?早点回家睡不行?"

"@马嘉祺 马老师!那飞机票说改就改啊?时间卡死了!"

"@刘耀文 甭理他们磨叽!论文写完了没!回话!"(后面竟然也跟了一个发怒表情包)

宋亚轩马上炸回去:

"写完?丁程鑫你是不是以为写论文就是打开文档按个保存啊?答辩预审了吗?格式最后核查了吗?后台提交出bug谁负责?!他导师能让吗!"

严浩翔毫无预兆地插了一句:

"邮件提醒:距18日16:00系统关闭剩余65小时27分(GMT+8)。"

"需考虑时区转换误差(当前操作建议使用同步校时工具)。"

冰冷的数字计时投下一片黑影。

马嘉祺随即补充:

"海外提交需特别关注VPN稳定性及目标服务器延迟问题。系统关闭前2小时为安全操作阈值。"

张真源再次收束全局:

"返程机票可退改条件及费用分析 @丁程鑫 @刘耀文"

"建议:信息汇总,决策主体为本人。@刘耀文 请确认最终行程规划。"

每一个@,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钩子,七把钩子穿透时空和这两年筑起的无形壁垒,死死抓住那块被独立生活磨砺得看似坚硬的部分,不由分说地往回拽。刘耀文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窒息感从喉管深处涌起。

两年了。他们依然能在一个群里,用最熟悉又最蛮横的方式,精准地把他搅得天翻地覆,让他想起背包里那些沾满油污的罐子,和那个永远擦不干净的群聊置顶。

就在群里吵吵嚷嚷似乎要失控的时候,另一条信息突兀地插了进来。

发信人:宋亚轩

没有文字。没有@。

只有一个表情符号:[OK]. 绿色,打钩。

没有多余解释。没有对之前那些焦躁咆哮的找补。就只是简简单单、冷静到极致的 OK。

这条信息像一个强力降温器,瞬间冰封了喧嚣的群聊。

在[OK]表情发出不到十秒,贺峻霖立刻跟上,文字里带着一种明显的、尘埃落定后活跃起来的欢快:

"哈哈!妥了!"

"@丁程鑫 老大别嚎了!亚轩这关过了!那就安排吧!"

"等着接我们小刘儿回国啦!"

"(搓手手.jpg)"

"@刘耀文 赶紧的!麻溜订票去!等你落地咱就杀回老地方!吃他个三天三夜!把你在外面受的洋罪都补回来!严浩翔请客!@严浩翔" (后面又跟了个流口水的表情)

几乎同时,张真源的消息也弹出来:

"收到。T3接驳方案及停车资源调配方案将于12小时内提交至群内。"

"请@丁程鑫 及时更新登机口变更信息。"

马嘉祺的头像也跳出:

"冗余时间预案已加入行程规划建议书。"

严浩翔的反应最为简短精辟:

"账单报备流程规范建议稍后私发。"

丁程鑫最后发言,带着一种大获全胜的满意:

"@刘耀文 看吧!亚轩都同意了!你小子等着接驾吧!别墨迹!机票截图***!"

一切异议在宋亚轩那个简洁的[OK]面前烟消云散。话题被迅速强制引到了“接风吃什么”、“谁付钱”和“具体操作”的方向。刘耀文那个“最终决策主体”,仿佛从未存在过。

仿佛他只要落地,就会自动重新成为那个“小崽儿”。那个他们等了两年、现在可以理所当然把他塞回那个熟悉位置的小崽儿。

他甚至没开口说一个字。回去的时间和方式,被如此轻易而粗暴地定了下来,由不得自己。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只能听到窗外雨水滑落的单调声响。刘耀文的目光缓缓离开手机屏幕上那些滚烫、喧闹、不由分说的文字,重新落到自己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右下角。

鼠标指针悬停在那封打开的邮件上。

Send. Send. Send.

只需要点下去。

指尖在冰冷的触控板上微微用力。光标移动到了那个刺眼的“Send”按钮上。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却像违背了大脑意志,不受控制地移动到了另一个角落。

那里,无声地躺着一个早已打开、被冷落了两年的文件夹图标。文件夹名字平平无奇:“旧模型存档”。

鼠标点击。文件夹打开。

层层叠叠的子文件夹展开。最终,在路径的尽头,弹出一张扫描件图片。那是一张泛黄的速写本内页,用透明胶勉强粘连在一起。纸张上布满了油污浸润后的僵硬褶皱,深浅不一的褐色污渍几乎覆盖了原本的素描痕迹。只有在画面的边缘,在那些油污渗透较轻的地方,才能勉强辨认出凌乱却极其流畅的线条走向——那是他两年前在飞机上失神乱涂的痕迹。原本无人注意的潦草笔触,此刻却像拥有了生命。

油污深重扭曲的部分,像凝固的河流,深色区域中几道刮除油泥时用力过猛留下的细微划痕,组成了抽象的峡谷;大面积、边界模糊的污渍晕染开,形成独特的平原和高原肌理;油点如墨滴坠下,晕开不规则的圆形或放射状纹路,宛如星体坠落后冲击形成的环形山……而那些未被污损的干净线条角落,恰好是几笔硬朗的山峰勾勒、河流的抽象走向、以及峡谷壁锐利的折角,它们像设计图纸上的定位基点,精准地锚定了方向与边界。

这不是被油毁掉的涂鸦。这是大地在油污下自己裂开的样子。

速写页的右上角,一片仅存的干净空白处,静静躺着一张被缩小、重新扫描后贴上的便利贴照片——那便是当年油浸后几乎无法辨认的黄色便签。油污被小心翼翼剥离后,依旧留下无法去除的褐色晕染痕迹。上面的蓝色墨水字迹模糊不清,“辣度”二字化成了扭曲的油斑,猪头简笔画的面颊也被污点覆盖了大半。但“宋亚轩说这牌子辣度最适合你”这行字的主体,在无数次数字修复和精度调校下,竟然呈现出一种破败的清晰感。

这张残破的速写页,像一道被强行缝合的伤口。在它旁边,另一个电子文档窗口已经打开——《大地裂变可视化交互方案》。

光标像被一股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地,却无比确定地,从“Send”按钮移开了。最终,点向了冰冷的关机按钮。

屏幕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窗外的伦敦雨,依旧在缓慢而固执地滑落,在玻璃上留下不断向下延伸的、浑浊的痕迹。像是无数条通往未知方向的裂谷。

他起身,动作带点虚脱后的踉跄。手摸向桌角那个深蓝色的收纳盒,手指掠过一排排冰冷的、泛着哑光的深红玻璃罐——两年时光磨平的容器。

手指最终停在最高、最瘦的那罐上。略一用力,把它从整齐的队伍里抽了出来。冰凉的罐身贴着手心,轻飘飘的,早已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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