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

第二波战术调整来得更快。这次是七只怪物同时进攻，但它们不再直线冲锋。第一只跃起攻向上路，第二只贴地滑行专攻下盘，剩下五只则保持中距离不断游走骚扰。

凌昭终于移动了脚步。她轻盈地后撤半步，光刃在手中突然延长，化作一柄金色长枪。上挑，下劈，横扫——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七只怪物同时倒地。

但这次，最后倒下的那只怪物在咽气前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第三波攻击明显更有组织性。十几只怪物不再急于进攻，而是保持着一个完美的包围圈缓缓收缩。它们开始懂得配合：体型庞大的在前方吸引注意，敏捷型的在侧面伺机而动，还有几只爬上了周围建筑，准备从天而降。

凌昭眯起眼睛，第一次露出认真的表情。她双手合十，金色流光在周身旋转，逐渐凝聚成十二柄悬浮的光剑。

"有意思。"

战斗进入白热化。怪物们学会了佯攻——两只正面冲锋，却在即将接触时突然转向；真正的杀招来自头顶三只的俯冲。凌昭光剑一挥，五颗头颅落地，但这次有只怪物成功在她左臂留下一道伤痕。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怪物群仿佛看到了希望。它们开始更频繁地使用声东击西的战术：

一组从正面吸引注意，另一组从背后偷袭；

假装要攻上路，实际专攻下盘；

甚至懂得利用同伴的尸体作为掩护。

凌昭的应对依然优雅从容，但陈明注意到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当第二十三只怪物倒下时，她的白大褂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学姐小心！"

陈明的喊声让凌昭分神了一瞬。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三组怪物同时发动了迄今为止最精妙的配合：

第一组从正面佯攻，第二组从两侧包抄，而真正的杀招——那只体型最大的首领级怪物，竟然从地下的排水管突然破土而出！

凌昭瞬间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她眼中金光暴涨，却似乎已经来不及应对所有方向的攻击。

她闭上了眼睛，眼下那颗泪痣红光越来越亮。

就在这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怪物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定格在原地，它们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飘散的黑血悬浮在半空，连夜风都停止了流动。

凌昭睁开了眼睛，泪痣的红光逐渐暗淡。

所有怪物在同一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黑色的血雨倾盆而下，却在触及地面之前就蒸发殆尽。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街道上已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卷着几片梧桐叶，轻轻拂过凌昭的脸颊。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左腕的疤痕微微发烫。远处传来陈明焦急的呼唤，但她一时竟分不清刚才所见是幻觉还是现实。

"学姐！你没事吧？"陈明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还举着紫外激光器。

凌昭回过神来，眼角的泪痣已恢复如常。她轻轻摇头，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没事。"

陈明兴奋地冲上前，眼睛亮晶晶的："学姐，你刚才那一招好厉害啊！一下子全部东西都没了诶！"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唰的一下，那些怪物就全变成灰了！"

凌昭嘴角微微上扬，却显得有些勉强："走吧，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好！"陈明转身招呼着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大家跟我来，我知道附近有个安全的地方。"

人群开始移动，凌昭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向街道尽头的阴影处。她的目光在那片黑暗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微蹙，随后才转身跟上队伍。

与此同时，暗巷深处——

"呼...还好还好，她没有发现。"戴着紫色面具的少年整个人瘫在墙上，像一滩烂泥似的滑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没发现个头啊。"蓝面具少年抱着手臂，语气无奈，"你没看到她刚才那个眼神吗？明显是发现了，只是没点破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戴着蔷薇面具的少女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看她战斗的样子，实力绝对在'川'境以上，但怎么看着不像是守夜人的作风？"

紫面具少年立刻来了精神："很正常吧！说不定是危险情况下突然觉醒的禁墟，还没来得及加入守夜人......"

"她的样子似乎很强，禁墟排名也一定很高。"蔷薇面具少女没好气地打断他，"而且看她那游刃有余的样子，说不定不用队长出手她自己就能搞定，一看就不是刚觉醒的样子。"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阴影深处。那里站着一个戴着“王”字面具的高挑身影。

"队长，要继续跟着吗？"天平面具的少年低声问道。

带着王字的白面具沉默片刻，声音如同冬日里的一缕薄雾："香檀和星痕去跟着，其他人跟我继续清扫神秘。"

"是！"

另外两个带着粉色面具的少女和星星面具少年同时应声。两人对视一眼，身影如烟般消散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