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中的怪物

凌昭带着众人来到医学院实验楼的地下三层，厚重的防爆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这里很安全。"她检查着门禁系统，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动，"食物和水足够支撑三天。"

陈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学姐，你要去哪？"

凌昭低头看了眼他紧握的手指，轻轻挣脱："外面还有很多人在危险中。"

"我跟你一起去！"陈明急切地上前一步。

凌昭转过身，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显得格外冰冷："不行。"她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你只会拖我后腿。"

陈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眼睁睁地看着凌昭按下开门键，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缓缓闭合的金属门外。

...

街道上弥漫着血腥与焦灼的气息。凌昭轻盈地跃上屋顶，金色流光在脚下凝聚，让她如履平地般在建筑间穿梭。

她救下了一对被困在车里的母女，

引导几个大学生躲进超市仓库，

甚至顺手解决了几只落单的怪物。

但当她转过第四个街角时，脚步突然一顿。

七道深红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街道两端。他们背着统一制式的黑匣子，胸前别着银色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守夜人。

凌昭眼中的金光瞬间熄灭。她不动声色地将手腕上的疤痕藏进袖口，装作惊慌失措的普通学生，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

"站住。"为首的守夜人抬手，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沉闷而威严，"身份证明。"

凌昭颤抖着掏出学生证："我、我是医学院的学生..."

"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另一个守夜人狐疑地打量她，"刚才这附近有高能反应，你看见什么异常了吗？"

"没、没有..."凌昭低着头，让长发遮住眼角的泪痣，"我只听到爆炸声，然后就一直躲在垃圾桶后面..."

守夜人们交换了个眼神。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

"先处理神秘。"为首的守夜人收起记录仪，"你，立刻回安全区。"

凌昭连连点头，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低声的交谈：

"奇怪...明明检测到'海'境以上的灵力波动..."

"会不会是那个'叛逃者'？"

"不可能，那家伙的能力特征是黑雾..."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背影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惊慌学生。直到转过三个街区，确认没有监视后，凌昭才重新跃上屋顶。

——

当实验室的防爆门再次开启时，陈明几乎是跳了起来。看到凌昭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他猛地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学姐！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凌昭轻轻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反手将门锁死。她的白大褂上沾了些许灰尘，但确实没有任何伤痕。

"今晚的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不要告诉任何人。"

陈明的手僵在半空："...为什么？"

"包括王教授。"凌昭补充道，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陈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有人管了，没事。"凌昭走向储物柜，取出消毒棉片擦拭着手腕。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明的声音有些发颤，"某种新型生化武器？还是..."

凌昭的动作顿了一下。实验室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陈明。"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相信神话中的怪物会真实存在吗？"

"什...什么？"陈明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从困惑迅速变成难以置信，"学姐，你在开玩笑吧？那些明显是..."

"我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它们。"凌昭转过身，金色瞳孔直视着他，"甚至，亲手杀过很多。"

陈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凌昭手腕的疤痕上，喉结滚动了几下。

凌昭顺着他的视线抬起手腕，疤痕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实验室陷入死寂。陈明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实验台，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表面。显微镜、培养皿、解剖图谱...这些他熟悉至极的科研器具，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这...这不科学..."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凌昭没有反驳。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战斗留下的灰尘，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