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萧瑾莹挽着沈晏清的手臂步入酒会大厅。水晶吊灯下,各色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她素雅的旗袍,其中不乏轻蔑与质疑。周曼云的话犹在耳边:“乡下丫头见了世面,怕是连刀叉都不会用。”
沈晏清察觉到她的僵硬,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摩挲。他端起两杯香槟,递一杯给她,低声道:“尝尝,这气泡酒像不像橘子汽水?”俏皮的比喻让萧瑾莹破涕为笑,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
觥筹交错间,一位留着八字胡的外商突然用蹩脚的中文开口:“听闻沈太太擅画,能否为鄙人府上绘幅屏风?”话音未落,席间已响起窃窃私语,显然有人想看她出丑。
萧瑾莹放下酒杯,仪态端庄起身:“听闻先生钟爱东方禅意,不知以‘空山新雨后’为题,辅以墨竹与清泉如何?”她目光清亮,不卑不亢,“不过作画需静心,若先生愿拨三日闲,我可在府上现场创作。”
外商眼中闪过惊喜,沈晏清则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这场交锋,他的三太太不仅没输,还为他争取到进一步合作的契机。
返程时,沈晏清将她抵在车厢角落,温热的吻落下来:“我的小狐狸,何时学会藏锋芒了?”萧瑾莹红着脸躲进他怀里,却听见他轻叹:“以后不必强撑,有我在。”
然而,平静的日子再次被打破。一封匿名信送到沈晏清案头,泛黄的信纸上印着萧瑾莹少女时期与一位青年的合影,字迹潦草:“萧小姐的旧情人,如今在码头当搬运工呢。”
沈晏清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却在见到萧瑾莹捧着新摘的橘子走进书房时,迅速将信塞进抽屉。“尝尝今年头茬橘子。”她笑得眉眼弯弯,完全不知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深夜,萧瑾莹被争吵声惊醒。周曼云尖利的嗓音穿透门缝:“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也配当沈家主母?”沈晏清的怒吼震得窗棂发颤:“够了!再敢动她,休怪我不念旧情!”
萧瑾莹攥紧单薄的睡衣,推开书房门。月光下,沈晏清转身将她裹进外套,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别怕,我信你。”他眼底的坚定,比任何誓言都让人安心。
窗外的橘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萧瑾莹靠在沈晏清肩头,轻声说起往事。照片里的青年是她读书时的同窗,早已成家立业,而那段青涩的感情,不过是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沈晏清吻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以后的路,我们慢慢走。”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新摘的橘子摆在案头,金黄的果皮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恰似这对有情人历经波折后,终于落下的安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