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橘香永年

枪声愈发密集，沈晏清拉着萧瑾莹躲进堆满橘子箱的夹层。黑暗中，她能清晰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与自己的渐渐重合。“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顺着密道走。”沈晏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手中的枪早已上膛。

萧瑾莹死死攥住他的衣角，“要走一起走！”话音未落，仓库大门被轰然撞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四周。沈晏清迅速将她护在身后，扣动扳机的瞬间，一枚橘子从箱缝滚落，在地上骨碌碌地转着，金黄的果皮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混战中，萧瑾莹摸到身边的橘子，狠命砸向敌人。酸涩的汁水溅入对方眼睛，趁着那人惨叫的间隙，她抄起木棍朝他后脑挥去。沈晏清回头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惊愕与心疼，“不是让你躲好！”他一边持枪还击，一边拽着她往密道退去。

终于冲出仓库时，萧瑾莹的长衫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沈晏清撕下衣襟为她包扎手臂的伤口，指腹颤抖得厉害，“疼吗？”

“不疼。”萧瑾莹强撑着笑意，“只要你在身边，什么都不疼。”

此后数月，两人辗转于沪上各个隐秘据点，继续为抗日前线输送物资。萧瑾莹的画案换成了账本，旗袍也换成了粗布衣裳，但每当夜深人静，沈晏清总会变魔术般掏出一枚橘子，剥开后将最甜的一瓣喂进她嘴里。

抗战胜利那日，沈公馆的橘子树开得格外茂盛，洁白的橘花簇拥成团，清香四溢。萧瑾莹站在树下，看着沈晏清带着工人重新挂上“沈宅”的匾额。他转身向她伸出手，眼中盛满温柔：“这次，真该好好办一场属于我们的婚礼了。”

婚礼那日，整个庭院铺满金黄的橘子，宾客们的祝福声与橘子的甜香交织在一起。沈晏清为她戴上刻着“瑾”“晏”二字的玉镯，在她耳边低语：“往后余生，岁岁橘香，朝朝有你。”

多年后，已是白发苍苍的两人仍喜欢坐在橘子树下回忆往事。萧瑾莹靠在沈晏清肩头，看着孙辈们在庭院里追逐嬉戏，手中摩挲着那把早已斑驳的银锁。微风拂过，橘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段跨越战火与岁月的深情，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