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遗体胸口的蓝光越来越盛，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眶中泛起诡异的荧光。我下意识后退半步，芯片已经自动启动防御模式，蓝光在身前形成一道半透明屏障。
"K-001，身份确认。"机械遗体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欢迎回归核心程序。"
秦屿瘫坐在地，手指死死抠着青砖缝隙。他的嘴唇发白，眼神涣散得像被抽了魂。祠堂里飘着一股铁锈味儿，混着他身上冷汗的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
"你父亲研究的东西，看来不止是失败品这么简单。"我盯着机械遗体胸口的编号，芯片显示解析进度跳到了67%。那些扭曲的蓝色符文正在地面蔓延，像蛛网般朝我们爬来。
机械遗体突然抬起手臂，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它直勾勾看着我："清除异常数据。"话音未落，一道蓝光从掌心激射而出。
我翻滚躲开，蓝光擦着耳畔掠过，在后墙炸出个焦黑的窟窿。秦屿还傻坐在那儿，眼看着第二道蓝光又要袭来。
"你他妈想死在这儿？"我飞起一脚踹在他腰上。他踉跄着滚到角落，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抱着头缩成一团。
机械遗体开始移动，每一步都让地面震动。它的动作很僵硬，但力量惊人。当它挥臂砸向房梁时，整座祠堂都在摇晃，瓦片簌簌往下掉。
"这玩意儿怕是当年的实验体。"我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快速分析芯片数据，"你们家祖传的祠堂底下，怕不是个废弃实验室。"
"闭嘴！"秦屿突然暴喝一声。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柄短刀，朝机械遗体扑过去。刀刃砍在金属外壳上迸出一串火星，反震力把他震得虎口发麻。
机械遗体转头看向他，眼眶中的蓝光闪烁两下："K系列低阶型号，清除优先级C。"
"别逞英雄了。"我拽住秦屿后领往旁边拖，"你要是想死，也等我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
他甩开我的手，脖颈上的银灰色印记忽明忽暗："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这就是你说的'清理对象'？"
我懒得跟他废话，芯片解析进度已经到78%了。那些蓝色符文的轨迹渐渐清晰，隐约能看出是个能量循环阵列。
"这地方要塌了。"我扫了眼头顶摇摇欲坠的横梁，"再不走就等着被活埋。"
机械遗体突然停下动作，胸口蓝光剧烈闪烁。芯片警报疯狂作响，显示能量波动急剧攀升。
"它要自爆！"我拽着秦屿就往门口冲。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把我们掀翻在地。瓦砾碎石噼里啪啦砸下来，我护住脑袋，感觉有东西擦着后背划过。
"咳咳..."浓烟中传来秦屿的咳嗽声。他躺在不远处，脸上沾满灰土，脖子上的印记已经完全黯淡。
我拍掉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芯片显示解析完成92%。那些碎片化的记忆画面越发清晰——实验室、培养舱、冰冷的机械臂...
"你现在相信了吧？"我踢了踢地上半毁的机械遗体，"你所谓的家族传承，不过是段待更新的程序代码。"
秦屿撑起身子，嘴角渗出血迹："那又怎样？就算真是你说的那样..."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出的血沫里带着诡异的蓝光。
"啧。"我皱眉蹲下身，"你触碰祠堂物品太久，已经被守界印记侵蚀了。"
他苦笑着抹去嘴角血渍："反正...反正我也只是个失败品。"
"说得好像你多金贵似的。"我扯开他的衣领检查伤口，"这点小伤就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脖颈处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蓝色纹路在蔓延。芯片显示这是能量反噬的症状，如果不及时处理...
"跟我走。"我一把将他扛上肩头。
"你要带我去哪？"他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找个能救你的地方。"我跨过满地狼藉往门口走，"顺便把你这副破铜烂铁的爹一起带走。"
祠堂外寒风呼啸，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马车还在老槐树下等着，车夫裹着大氅在车辕上打盹。
"喂！"我冲他喊了一嗓子，"还不快滚回来赶车！"
车夫吓得一个激灵，慌忙跳下来牵马。秦屿在我肩上动了动，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你为什么要救我？"
"少废话。"我把他塞进车厢，自己也钻进去，"我还等着你帮我打开地下实验室呢。"
他靠在角落里，脸色白得吓人。我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剂给他涂在伤口周围，芯片显示这样能暂时遏制能量侵蚀。
"睡吧。"看他眼皮直打架，我说，"等你醒来，说不定就能看到真正的'真相'了。"
他迷迷糊糊地抓住我手腕："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回答，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远处的山影像头趴着的猛兽，风卷着枯叶掠过荒野。
车厢里陷入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我低头检查芯片数据，最后瞥了眼昏迷的秦屿。他脖颈处的蓝色纹路还在缓慢蔓延，像条盘踞的毒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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