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不久出了兀锦院，随后程谦迅速凑上来道：“鹿山兄，京师来信。”白川头也不回地说：“哦？谁的信？”“钟进。”
“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拆开看，放在您屋里了。”白川点点头问：“还有事吗？”“庞典、李湛从雍县回来了。”“好，一会叫他们过来。”
突然，白川停顿了一下问道：“程谦，孟耘山回来了吗？”
“没有。”程谦回道，随后白川让程谦把腊月要运到岐山的粮米备好，便回到了自己院里。
刚进院，白川便直喊了一声道：“流火，流火呢，倒茶!“
白川大步迈入屋内，灵云小心翼翼地将茶碗敬上道：“爷，流火姐尚在……”
“我不就一会儿不在吗？谁那么想我啊！”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白川往外一望，就见一身烈火赤色穿过层层飘雪，白川道：“灵云，你先出去吧。”“是。”
灵云与流火擦肩而过，流火朝灵云莞尔一笑，灵云勉强笑一笑，便速速离了。
“小千岁，您天天也别这样啊，自老爷之后，院里的丫头都说您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的。”流火上来便接过白川手里的茶，随后一口饮尽。
“哎哎哎，我的流火姐，上来就抢我茶喝？”白川微笑着敲了敲桌子，流火倒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子另一边道：“是嘞，我的小千岁，是我越界了。”
“不不不不。”白川忙摆摆手，“我的姐姐，咱俩哪有什么界啊？”
“我早说过，我用的，你尽可用之。”白川笑着，起身到流火身后，上手给她捏肩，流火忙起身制止了道：“别了，小千岁。”随后便去为白川倒茶，白川含笑坐下，拿起桌上钟进的信拆开，随手接过流火手里的茶，细品一口。
正此时，白川一眼望见信中所写，拿茶碗的手猛然一晃，茶水已洒了一地，一口茶险些喷一地。
白川抬眼，就见流火已在门口张望一下，随后示意白川道：“没人。”一口茶水这才被白川吐回茶碗里。
“我怎么没想到呢？”白川自言自语，随后白川起身进了书房，开始细读书信。
白川再细看信中所写，“下官兵曹尚书钟敛锋敬上再拜。”白川边笑边读。
白川对跟进书房的流火道：“当年我任辽东卫都尉长史，一封《营军表》上奏贞清帝，奏改革军制，被钦点拔擢为兵曹员外郎，彼时钟进这小子就是我提拔上来的，姓钟名进，字敛锋，现在竟已成了兵曹尚书。”
不久，白川差人到了程谦处，将他请到议事厅，一进门，就见数人围桌而坐，有的是白川幼年的亲信侍卫庞典、李湛、李进，有的是西豹、白岩枪等人，以及军中千夫长李谦、吴犁、齐山城等、府中官吏如功曹孟岩泽等，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乃是花明。花明，乃是白川在高奴往客栈取兵甲时要来的。
待白川终于现身，一众人齐刷刷起立行礼，白川示意诸位坐下，随即说道：“诸位，我暂且宣布几件事。首先，蒙伤回家要成亲了，我也正打算裁减改编一下鹿山营，吴犁、孟岩泽、李进你们等会儿去我房里等我；这位生面孔叫花明，字隆祖。”
“其次，我手下的各处暗桩探子，李湛你与花明共同安排。”
此言一出，一直掌握探子的李湛明显有些诧异，但白川随即道：“李湛，具体我一会给你细说。”
李湛点点头，白川接着说：“诸位，京师钟进来信，说是朝廷要查洛阳的兵甲储备，诸位还记得青州来的王康吗？”
众人点头，“我之前就想过，一群反贼哪来的铁甲，钟进的来信，才知是王康劫掠了洛阳武库，现洛阳宣威营都尉杨仁乃前朝老臣，并州有叛军，尚且不会治罪，朝廷只要求他守住洛阳，洛阳不失，他可以将功赎罪。”
“其次，杨仁上书请求扩大洛阳守军，诸位觉得，我们可以干点什么？”
顷刻安静之后，李进率先道：“统领，不如把我们的军队暂且编入洛阳，如此协助朝廷军清剿叛军，训练军队，我军百夫长有太多都没打过仗。”
“我提一句，并入洛阳，但不能让别人管控咱的军队。”孟岩泽笑着说，程谦也笑着拍拍李进的肩道：”子退，你说话严谨点。“
“千岁，不如我们与杨将军协商一下，我们的军队训练有素，编入洛阳，不分割，咱们的人做统领，受杨将军直接统辖。”程谦径直言道。
“那不还是把咱们军队给别人了吗？”西豹道。
一边的齐山城上来笑着拍了西豹一巴掌道：“你小子是真虎。”西豹一巴掌拍回去，说：“如何？我说的有问题吗？”
齐山城道：“你给人家兵，名义上还能不给人家指挥吗？再说统领是咱的人，听不听杨将军的不还是咱定吗？”
“哦！”西豹大笑起来，“确实是我唐突了，恕罪恕罪。”
“还有谁有想法吗？”白川问道，片刻静默之后，眉头紧锁的庞典开口了。
“千岁，不如趁此次腊月要去岐山祭祀，与孟甘蒙郑等人共议，此等好事不通知他们，他们又要闹了；再者，可以送到洛阳，但绝对不能编入洛阳防卫军。”庞典一说话，**等人皆不闹了，白川点头道：“庞典，还是你想得周到。”
“诸位，谁还有想法吗？”见众人皆默默摇头，白川便了然。
“那就这样了。修书一封送往洛阳，再趁腊月到岐山商议，不管谈得怎么样，咱们的兵都要送到洛阳，帮杨仁解解急。”白川道，随后白川转向程谦道：“杨仁也是幽州人，我修书一封，你挑选几人一同送往杨将军处，可好？”
程谦言道：“是。”
“那便如此，诸位可散了，庞典、李湛你们留下。”
白川对李湛道：“李湛，花明你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先父生前情报机构的一员，我把他要来了，帮你管理一下我的探子，当然，必须防备他，什么询问他、什么隐瞒，你斟酌定夺，定夺不了来问我，还有什么问题？”
李湛迟疑问道：“千岁所说，可是红莲蓬？”
白川点头，李湛倒吸一口冷气道：“多谢千岁。”随后告退。
白川随后便转向庞典道：“庞典，在雍州除去吴子亥，你就是我的臂膀。”“多蒙千岁抬爱。”庞典道，“千岁，这次过年，小猪回来吗？”
“小猪……”白川禁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道：“吴子亥他……不是，吴小猪。”最后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道：“吴小猪是肯定回来的，从小咱哥几个里你俩最好。”
“还笑？猪年生的那么多，单单他要字子亥，不叫他小猪叫什么？”庞典笑道。
随后白川一把揽住庞典道：“以后在雍州还是主要依靠你，我常年在雍州城，雍县你熟悉，过完年我可能会去京城，我会把吴焉从高奴喊回来，你们哥俩好好给我守住阵地，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棘手的事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