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参加的战争,被后人称为莫斯科保卫战,那场战争破灭了那个疯子“闪电战战无不胜”的神话。
在一场作战中,满天的炮火让我有些头晕,而当我看见不远处的伊利亚时,过度的紧张让我遗忘了炮火对他并没有伤害,我大喊着他的名字想让他赶快离开,而这也导致了我分神,一颗子弹擦过了我的左腿,突然的刺痛伴随着再次发作的耳鸣,我感到一阵晕眩,我跌倒在地上,而一个炮弹恰巧在我附近落地,爆炸,炸弹的冲击力让我翻滚到了一个战壕中,滚入里面的疼痛让我险些晕过去,好在只有一些擦伤和淤青,(虽然我当时怀疑自己有脑震荡)隐约间我听见他慌忙地喊我名字,我吃力地仰起头,努力地想找到他,但视线太模糊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我张开嘴嘶哑着嗓子“啊”了一声,而后我就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那是初雪后白桦林的味道,是伊利亚身上的味道,待我脑子清醒几分时,已被他抱在了怀里。伊利亚……我张开嘴巴刚想要唤他的名字,眼神就掉进了一片充满紧张和担忧的红色大海中,里面还有让我心里一颤的心疼和没有掩饰的爱意,啊,是他的眼睛啊,
“伊廖沙……”我想我可能摔傻了,居然敢这样称呼他……
“我在。”
可能真的摔傻了吧,又或许是剧烈的疼痛和濒死的错觉让我有了无限的勇气,反正也要没了,不如大胆一次,
“伊廖沙,我……”
“喜欢你”还没有说出,一个冰凉而柔软的东西就贴到了我的嘴上,我睁大了眼睛,他……他在亲我……伊利亚,我喜欢的那个伊利亚,他在亲我!
在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后他缓缓直起身子,似乎是在不满我的反应,天知道我那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就一直傻愣在那儿,连回应一下都不知道,
“别再在夜里偷亲我了,我也喜欢你。”我原以为他会微微撇开视线不看我,为此感到羞涩,结果他就是直愣愣地看着我,语气极其平静,仿佛他不是在和我表白,只是在说“我喜欢向日葵”这样平常的事。哦,对了,他没什么人类的常识来着……
他一脸平静,反而是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移开视线微微点了点头,内心充斥着甜蜜和一种难言的高兴,当然,还有偷亲被发现的羞耻。我轻轻挣了挣,本意是想回到同志们的身边继续战斗的,但他好像会错了意,将我抱的更紧了,我无语的不行,但是我力气确实没他大……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用尽可能冷静地声音,没办法,我那时候紧张又兴奋
“伊廖沙,你先放开我,我要去和我的战友们并肩作战。”
“但你受伤了,你需要休息。”他的眉头紧紧皱着,
“我没事的”我捧住他的脸“我的同志们需要我。”
他仍然皱着眉,但我没时间陪在他身边,安抚我生气的恋人,我的同志们仍在作战,我必须回去,
“好吧。”他松开我,和我一起小心爬出了战壕,“但即使没有你,这场战争也会胜利的”“伊廖沙,你在说什么?”他嘀咕的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他摇摇头“没什么。”
我们趴在地上,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拿起刚才掉落的枪,避开纷飞的炮火,回到了同志们的身边。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一位祖国的好战士……
不过我还是挺幸运的,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1941年12月5日,莫斯科保卫战的防御战役结束,进攻战役正式开始,我和我的爱人在战场上表明心意。
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我却感到悲伤和恐惧,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会面对什么,再次庆幸,只有我可以随时看见他,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相爱的事。他们只会以为我是战后大脑受损幻想出了一个“恋人”,他们会或怜悯或同情的看着我,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人,但至少不会辱骂我或是埋了我这个“民族耻辱”。
我从未做错过什么,可我的爱情不仅不被支持,还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