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无大江
月光下波浪翻涌,似白花一朵朵盛开。
河滩芦苇丛里,一个裹金光的人影冲了出来,芦苇丛当即被刀割般裂成两路。
文宜闪现到了河滩,紧跟其后的是一大团在空中纠缠的黑雾。
文宜被逼到河边,回过身,直面黑雾。
姑郎出现,地下伸出无数爪牙向文宜袭来。文宜os:我淦,泡鸡爪虽是我的最爱但也不能一次性来这么多啊!
文宜美男图鉴又牺牲一张,升空符燃烧助力文宜悬在空中。
姑郎的没肉手立即横飞过来直冲文宜脆生生的脖颈。地上的爪牙紧随脚底,试要将文宜拖下蚕食鲸吞。
文宜os:我淦加二,飞天了,还给来个双面夹击。
文宜又撕一张火符往脚下扔去,心里期望着能有点用。符在空中爆炸,生出一团团炽热的火云,封禁黑雾爪牙的道路。只灿烂了一会,黑雾爪牙直接穿过火云而来,目标直指文宜,丝毫没把这火云放眼里,侧面看去,就像一根黑棍上串着火在烧烤。文宜os:我淦加三,这么牛滴?!姑郎狞笑:“就这,还敢跟吾斗。”文宜眼下没空耍嘴皮子回击嘲讽,只来得及甩了个白眼,接着像只猴在空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灵活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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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无大江另一侧停靠了只船,船在山壁阴影里,融进黑夜,船灯在文宜招摇的金光斗篷过来时一下就熄灭了。
“巫祭,那黑雾是什么?”
“将军,那是淫祀才能召出的邪祟——姑郎,鬼魂之主。”
“姑郎,可为我所用?”
“将军,要想用姑郎,得一命换一令。”
“呵,甚好”
船里的人望向天空中文宜和姑郎,准备袖手旁观。
在文宜使出火符时,火光瞬间照亮了她的脸,船里人惊讶出声:“那是文宜公主,公主竟会法术?!将军,我们该不该救她?”
蘅瑞小将军磨砂着下巴,紧皱眉头看向河滩。
半晌开口:“巫祭,淫祀可召其它?对上姑郎,你又有几成把握?”
“将军,莫担心,淫祀召邪,自然不会只有个姑郎,这姑郎,我对付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只要我拼尽全力就可将她置于死地。”
月光撒下,留了一点进船中隐约照见一个一身黑袍,辨不清神色之人,他旁边的蘅瑞小将军负手而立,与他商论着待会的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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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郎黑雾成团向文宜砸来,文宜急忙向后面倒去,脚下一个爪牙遥遥领先,快要攀上文宜脚尖,文宜见状不好,飞快往前抽离,身子失衡不稳,预势向地上栽去。
文宜都闭眼认命准备投入黑雾爪牙的怀抱。身后一人一下抱住她,扶稳她身形。
文宜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来了,公主你没事吧。”
文宜os:终于等到你,幸好我还没放弃,呜呜呜呜呜,你个傻逼,你看我现在像没事的样子吗?可有事了。呜呜呜…
大祭司把文宜揽向身后,结印先钉向脚底的黑雾爪牙,抬手成障挡住姑郎攻击。
姑郎咬牙切齿地说:“走狗!狼狈为奸的走狗!你,你们都是大裘朝的奴隶!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奴性纯正。”
大祭司结印施莲,一朵金莲浮过空中,追着姑郎飘去。姑郎释出大量黑雾纠缠,有些力不从心。此时,大祭司闭眼,额头结印,趁姑郎不备,一道聚雷霆之势的利剑“嗦”地飞向姑郎。
“啊!啊!啊!”姑郎栽倒在地,黑雾气息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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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盯着从天边而来的大祭司暗吸一口气。又见他金莲溢开,生逼姑郎。喉咙咽了下说:
“将军,大祭司来了,我怕是不好出面。”
蘅瑞小将军也为大祭司的突然到来紧蹙眉头,盯着他的动作,握着船栏的手松紧交替。过了会,蘅瑞再三思量出口:
“无妨,待会你助姑郎,拖住大祭司,注意分寸。”
“是,将军”
“巾阳,等所有人走后,再把船开走。”
“是,将军”一个船夫打扮的壮汉子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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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和文宜一同落了地。
大祭司趁势烧了张绳锁符,一条金绳亮出,似有灵气般向姑郎而去,想要捆住,姑郎连忙化成雾态周旋。
文宜跳向大祭司旁边,神情得意附加张扬:“就这,就这,你就这点能耐,刚才不是说自己挺牛逼的吗。切”
姑郎怒了,分出黑雾缠向文宜,大祭司飞快挡在前面,抽身结印了结黑雾。
一道黑记从江另一边袭来,直击金绳,钻入黑雾。金绳金光变淡,一下子消失。
姑郎原先打散的黑雾开始凝实,一道巨大黑团向文宜袭来,文宜刚本能往后望黑记方向,根本没料到会有黑团,倒栽击进江心,溅起阵阵水花。
大祭司立即回头想救文宜,姑郎趁大祭司分心用黑雾缠住他。
蘅瑞见时机正好,凌波入江水,循文宜而去。大祭司回头见状专心对付姑郎。
顺便提一句,文宜不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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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宜被那黑团打出去,只觉耳边风声极速,接着“啪”地一下就进水里。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文宜扑棱着,挣扎着,接着有水进了她的嘴,呛水的难受和落水的慌张弄得文宜整个人无法思考。
突然有只手破了那层水面伸出,犹如希望,文宜冷静了点。真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啊,文宜感叹道,是大祭司吗,还好这人不狼心狗肺,以后嘛我就稍微客气一点点,好咯。文宜连忙抓住那只手,借势准备施印浮起。
江底却横生千万黑雾爪牙像水草一样缠住文宜脸踝死死不放,一股猛劲拉文宜进江底,那只手似察觉不对,想要放手,但还是来不及,被一同拉进江里,接着周边的水极速逆流,不停地在转,形成漩涡。
文宜处在漩涡中心,那只手的主人她看见了,不是大祭司,莫名有点委屈。她很难受,她的鼻子,喉咙,身体都好难受。周围好黑呀,文宜意识慢慢消散。弥留之间,她唯一所记,那片印在荡漾里的月光,唯一所见无数的小气泡与她渐行渐远。
还有人在唤她的名字,隔着水传进耳朵里。
“文宜!”
有本书上说人最后关闭的器官是耳朵。
“文宜!”
声音渐渐小了,快听不到了。
“文宜”
大祭司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