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花花的脚在一次班级野餐活动中,磨起了两个泡,其中一个已经破了,疼痛的感觉像指着那处一样清晰。
回了宿舍,赵花花抱着抱枕,上了碘伏和创口贴就没再管了,在一天的疲倦中沉沉睡去。
半夜一点,宁阙的床位突然亮起一丝光亮,宁阙靠着抱枕,将床头灯拿近些,手托着脚,仔细瞧着水泡破掉的伤口,伤口处理后已经好了很多,红样依旧,宁阙沉默,又换了个新的创口贴,她平静盯着自己的脸指头,一动不动,像一座玛利亚圣母雕塑。侧颜边的碎发被光浸透,成了透明的暖色。
她将手缓缓搭上指甲,磨砂指甲,上面覆盖璀璨的人鱼亮片,细碎的光芒变换方向地在台灯下闪烁。
“以前没有的。”宁阙敛着眼眸,看不清情绪,只盯着脚看,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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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一下子坐起来一个人,被子折叠在身前,赵花花看起来没有起床的茫然,反倒是一股子犹豫。
细细琢磨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没错,她在自己床位上的角落里安了一个,用来看自己。
室友们手机里的录她的声音,她听了。表面不以为意地对室友们摆摆手,内心却升起一丝丝疑惑,她怕,怕身体主人回来,怕宁阙的意识还在。
如果真这样了的话,她自己又算什么。
窃夺者。
没有好下场的窃夺者。
她是和宁阙共享一个身体,还是另一种她最不想要的结局,宁阙归位回来,她离开。
这次的离开,也许,有50%是真的离开,如果是在大裘朝的日子,她会毫不犹豫地同意,但现在……
赵花花不想离开,在这个世界会有一番自己的奇遇和天下,她会活得很好,她一直在期待自己的以后。
赵花花盯着自己的手掌心,重新审视这个躯体,旋转手腕。每一条在皮肤下的血管像藤蔓一样蜿蜒盘覆,隐匿着。如今这些都习以为常,好似天生就有一般。
最终她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了那个贴吧的帖子,发布了一条。
“如果献祭寂之人重生在我们身上,那重生进的这个人还在吗?”
输完这段话,赵花花心情七上八下的,不停刷新页面,等待解惑的答案,害怕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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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阙在那个LED大屏幕旁踌躇不决,刚下定决心,回头准备走,有个人在后面出声:“你过去吧”
这个人的头发很长,挡住他的脸上半部分,不过宁阙没怎么看他,看了一眼又把眼神飞快回收过来,注向地面。他喊住宁阙,在他的身前让出了一条路,示意宁阙过去。
人墙突然有了一个缺口。
宁阙没犹豫,也没坚持刚刚的决定,迅速从缺口过去。
剩下一发不可收拾,如破堤的洪水一样,冲出教学楼的人集中往那个薄弱点上扎,缺口越扯越大,那个人完全没有要负责的意思,他只是往后退,逼着后面的队伍也在往后,任由缺口扩大,无动于衷。
人墙的组成人员似乎也意识到跟一群干饭人较劲其实没什么意思,他们就那点时间,差不多就撤回教室里待着了。
前面人墙的人往前挪,紧靠着,食堂大门前的阶梯呈现出来,再来的人不再集中点攻破,而是分散进入食堂。原先或许叫攻城之战里的攻门,现在就是大门打开后振臂高呼地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