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今天就收工了。”说完,他拉着我的手腕离开了舞台,我脑袋晕晕乎乎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牵我的手腕上,他的手指纤细,常年弹吉他的缘故,每个指腹上都有一层薄薄的茧。
我忘了如何走过长长的木质楼梯,如何穿过他家的房门,他没有开灯,而是打开了一个崭新的烤火炉,耀眼的灯光刺破了包裹着我的黑暗,之前光秃的沙发现在已经披上了温暖的毛毯。
他一步步牵引着我坐下,手腕上的力量微弱可却始终没有褪去。
“要开学了,就没有时间弹吉他了,你这段时间练得怎么样了?”只是很简单的问候,可一联想到那天他说的话,房间里的氛围又变得微妙起来。
“嗯,要开学了,需要准备一下老师的预习作业。”我有些心虚地瓮声回答。
“我听你父亲说,你的数学成绩不是很理想,如果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他握在我手腕的手指突然收紧,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躲避着他追寻我视线的目光,明明就是很平常的话,我怎么就会想到婚礼上,新郎虔诚的宣誓呢。
“嗯,我,我愿意。”我羞涩地不敢去看他此时的表情,我想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问我,也不懂他一直不放下的手有何用意,是和我想得一样吗?
蒲公英的种子在空中肆意飘荡,夜色中他一言不发。
他似乎没有打算和我解释什么,我们就这样坐在一起,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 ,吹落残叶,又沾染尘埃。
平淡的日子往往蕴含着新的生机,我们之间的距离从吉他的长度变成了课本。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始终没有人回应,我一如往常地抱着课本来到门前,我猜想他估计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没起床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下午两点,午睡起床后,我再一次来敲门,仍然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有些担心,这条街最近不是很太平,半夜三更突然就会响起的警笛声,酒馆里也有人莫名其妙的闹事,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这几天我却不被父亲允许出去,父亲整日守着酒馆,有一次半夜起来去厕所时,看见他倚靠在窗前,右手食指与中指捏着即将燃尽的香烟,火光微弱,注意到我的目光的一刹那,我竟然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狠厉。
“嗯,我去卫生间。”我突然的有些害怕。
“以后早点睡,不要再熬夜了。”
没由头的关心,我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父亲以为我又偷看小说了。
回想起父亲的反常,我心里就越是不安稳,抱着东西回到房间,趴在窗户边,他的房间就与我贴近。
我低头看了看,才二楼,也不是很高,我们的窗下有一条长长的屋檐,不算窄。
我鼓起勇气就爬了下去,慢慢地挪动到窗下,我看见在我站的地方还有一些其他的脚印,颜色不浅,可我却无心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