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起来的地方,正是楠萩身在之地。高楼之中,破烂不堪,许多建筑都好似被大火烧了个精光,迷迷糊糊一片火光,眼前发生的一切对楠萩来说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之感。
月下高照,但似乎与这古城完全衬托不出来,楠萩向下一望,自己处于具有离地面百尺高的高楼,楠萩身子不由得一颤,视野顿时就模糊了。
“我这是在哪?”楠萩嘀咕道。但很快,他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另一处房楼走去,他仿佛被控制了似的,直朝那边走。不远处,正有一位穿着墨衣的少年,楠萩还是会和上次一样,把那位少年抱起,而墨衣少年却一把把他推开,然后对着他的小腹侧面划向一刀,楠萩下意识的想要退开,但每次都无动于衷。这种梦他做过很多次,那位墨衣少年次次都会对自己刺向一刀,每次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而自己小腹上的确有这么一条刀疤,但他记不得这条疤怎么得的。
楠萩慌的一批,捂着伤,想看清这张脸时,突然他手一紧,“这......这就醒了?怎么又是这样,算了,再怎么说终是一场梦,梦是假的,这伤却是真的。”楠萩心道。
他从地上坐起,手还是捂着小腹,不知那伤是真疼还是心理作用,总感觉哪哪怪怪的。“喂!你怎么还睡,去比武了。”中何道。
楠萩才想起,今天还有个比武大赛,他连忙应了声,“马上,马上。”
出寝室后,楠萩跟着中何到了正堂,“哎呀呀,你说这有什么意思?”楠萩对中何问道。
中何道:“就是为了恭迎楚司令呗。”
楠萩呵呵道:“至少选到我,我也死不了,还能拿到个一甲呢,怎么样?去不去报名?”
中何嘲讽道:“倒数第一对吧。”
楠萩道:“别这么一针见血啊。”
中何拍了拍手,示意安静,四周从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渐渐变得安静,鸦雀无声。几位长老分别将几卷捆绑着的铸剑递给了楚竹一,楚竹一双手接过,他解开绑绳,竹简里墨水写着参加比赛弟子的名字,楠萩瞧了眼楚竹一,顿时四目相对,楚竹一冷淡的目光久违闪过一丝亮光,楠萩想了想,这不盯也不行,对着了更不行,干脆自己退一步,楠萩把目光改到了楚竹一手握的竹简上,不过刚刚楚竹一好像笑了,“是我眼花了吗?”楠萩心道。
正堂前,楚竹一道:“首次开场,希望各位弟子们听到一下念到名字的弟子们都到擂台集合,诸位请不要喧哗,在此也祝个位夺得榜首。”说着他用毛笔勾画了几十位弟子,用双手递给了大长老沈玉过目。
“楠萩,中何,木夜目,林尘......到正堂擂台集合。”大长老接着连念了十几名门生的名字,其实所有弟子都去了,大家就是为了凑个热闹,没几个是真想去认真看的。“看吧,都怪你这乌鸦嘴。”楠萩抱怨道。
中何调侃道:“啊对,谁会去跟那林尘过招啊。”
楠萩道:“那么多弟子,偏偏就选我,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中何配合道:“就是,一定是故意的。”
走到擂台后,须臾,大长老开口道:“楠萩过林尘,中何过木夜目...”
楠萩不禁感慨道:“我这运气也是吉天了”
中何道:“切,我还没去过过招呢!话说你行吗?”
楠萩道:“鬼知道......”没等楠萩说完,中何拍了他一把,道:“到你了。”
楠萩还想说什么,只见那个傲慢的林尘先一步走了出来,分明就是挑衅,鲜明的挑衅,中何在一旁替楠萩不服,他道:“林尘这厮,不出点风头,真是”
楠萩稍作调整,对中何道:“别激动,你还是留点力气过木夜目。”楠萩示意后,也从人群里出来,林尘到楠萩面前,明目张胆的对他道:“楠萩,你可要小心点哦,要不要我让你三招?”
楠萩翻了个白眼,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了擂台,楠萩率先出招,对着林尘背后拍了三掌,这三掌力道很轻。林尘让了楠萩三招后,没有任何犹豫,朝楠萩出刀,楠萩却只是闪躲过去,没有还招,很快,林尘的体力就消耗了一大半。楠萩将计就计,从腰间把剑拔了出来,放在林尘脖子前,道:“你输了。”不料,林尘居然用手把他剑夹住,又用右手,去劈楠萩,楠萩顺势一笑,林尘劈了个空,楠萩把他手一拉,手掌劈到了他肩,林尘就这样一摔,倒在了地上。
楠萩笑道:“不好意思啊,本人不太会过招,只会一点点,恰好赢了你呢”
林尘不服道:“你使阴招!不讲理。”
楠萩会怼道:“我本来就不讲理呀,还有你是指的那三招啊,哈哈哈...那对你没什么影响啊,只不过可能是你太笨了,连这都不会。”
林尘道:“你......”
楠萩朝林尘伸了伸手,道:“起来了,别躺了,不丢人吗?”
林尘将他手拍开,道:“不用你扶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楠萩嘲笑道:“不是三岁小孩?难道是老弱病残?”
林尘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道:“你......”
楠萩无语道:“你什么你的,你要继续丢脸我也不管了,下去咯。”几位长老笑了笑,不久,一个声音道:“楠萩胜。”
楠萩回到人群里,本来他想回头看看林尘,却瞧见了同来看比武的楚竹一,楚竹一站在对面擂台,他身边围了好几名弟子,楠萩好巧不巧的看见了楚竹一,顿时,又是四目相对,“奇了怪了,这楚大哥怎么用一种久违的目光看着我啊。”
一旁,几名女弟子朝楠萩围了过来,一名道:“又赢了,师兄。”楠萩在众多弟子中,他几乎人人都认识,也是混熟了好几个女弟子。
楠萩回过头,笑道:“还好吧。”
中何也走了过来,祝贺他道:“切切切,你赢了,恭喜。”
楠萩用手摸了摸下巴,道:“你也加加油,给你说,那木夜目可不好对付。”
几名女子又纷纷议论道:“你们看,师兄人多好,谦虚又能干,长的又好看,就问谁不喜欢?”
“你不会喜欢他吧,玖木。”一名女子趁热打铁道。
“我可没有喜欢他。”一旁的一位女弟子满脸都快红成了柿子。
突然,中间插过来一条指责,“这么大的人了,害不害臊?”木夜目道。
木夜目可谓是女中精英,问谁金丹结的早就问木夜目,她是女中强人,木夜目十七结金丹,普通人到十九,二十才结丹,她能十七结丹,十九就是金丹盛期。而楠萩是十五结丹,记得之前,掌门就赐给了他一把仙剑,用纯铁制成,取名平安,是把好剑。
过了一阵,随即长老有念到了下一场,时辰已到,很快木夜目和中何都上了场,楠萩站在擂台下,心想:“这木夜目的确是个精英,不到一刹就出了大招,但中何居然躲开了,轻而一举就躲开了,这绝对不是他啊,‘舞凤’可是晓苍岭门的重招,要是出的好的话绝对不至于,莫非......完了,中何这次可能真完了。”擂台上,果然,不出意外,中何已经倒在了台上,楠萩刚想着自己积个德做个好事,然而几名女弟子却站在了楠萩前面,一名长相秀气的女子率先一步上前,她对楠萩说道:“师兄,那个可不可以冒昧请教一个招术啊,我不太会。”
楠萩觉得这肯定是天意,一定是,必须是,他心中正有成千上万种理由让自己不积这个德了,“啊哈哈,请问是武籍中的哪一招呢?”
武籍是晓苍岭门很多弟子都学过的,而且里面的招术并不难,数难的怕不是只有“下月”,“古声”几招了,但这位女弟子分明只是来搭讪的,她道:“师兄,是...是‘阳生’那招。”
楠萩站在一旁暗想:“师妹啊师妹,不是我说,你在怎么撒谎也不应该说是‘阳生’那招吧,虽说这招的确不能算太简单,但但凡是个人都会啊,招牌一招谁不会啊。”他一个眼尖,转头示意中何过来,中何支支吾吾从台上走下来,他捂着酸痛的背,直想找个大冤种打,刚好,送上门一个,白捡的,巴适。他走到楠萩身边,没好气道:“干嘛,你是不是找死?”
楠萩摸透了中何那点小心思,笑道:“这有位女弟子,不会‘阳生’那招,你教下她,我先走了。”
中何硬生生的憋回那口气,走到那女弟子身边,扬声道:“哈哈,这位......”没等他说完,那女弟子就气呼呼的走了,她身旁几位女弟子也在笑她。
“我就说师兄不会喜欢你吧。”
“走开走开!”明明是输了赌约,但一旁众人却是群群起哄。楠萩还有点歉意,毕竟让这位姑娘难看了,他只好说道:“各位,赏个脸,别笑了。”说完之后,那位还在走的女弟子突然顿了顿,她回过头,向楠萩看去,对着他微微一笑,很倾城,坦然的一笑。
楠萩“咯噔”一愣,须臾,那位姑娘走了。楠萩本来也不太喜欢看比武,他走到了擂台另一边人比较少的地方,不知不觉蹲到了地上。
这比武大赛也比不到哪去,大多是为了迎这个司令来助兴,分也分不出个胜负,现在倒好,还遇到个搭讪的女弟子,要是换作掌门在的话,自己莫不是要被他教育个半天。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逃过这场比赛,耳边却影影约约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好家伙,这......这是什么啊,他瞬间清醒过来,眼前已是白乎乎的一片,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他用手一抓,那个东西也不在挣扎,就任由楠萩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
原来,这是一只白猫,怪可爱的,楠萩也不蹲了,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抱着这只白描,用手来回搓它的头,“这是谁家的猫啊,怎么这么自来熟,破山上可算有个不烦人的小可爱了。”楠萩道。
也是,晓苍岭门建在一座青山,世世代代震慑山上怨灵,这怨灵听说名为太阴梼杌,是上古怨灵。山名灵泉,虽说有上古怨灵在世,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灵力充沛的灵山,所以,晓苍岭门才会修建在这灵泉山上,想来,这晓苍岭门的先祖也是十分聪明。
楠萩的身世还要从十一年前说起,他当时年幼,流落街头,但他身上却有一道疤,很深,很长的一道刀疤,大长老下山时遇见了他,想必也在一念之间,就把他带回了晓苍岭门,那时,长老问他名字,他不知道,问他为何流落街头,他说自己有很多事都记不得了,这伤口不知是哪天得的,他连他自己为何在这都不知道。
长老把他带回去后,晓苍岭门掌门很是喜爱,掌门姓楠,便给他取名为楠萩,本来是想取两个字,但长老门都说取一个字,好养一点。告知天下后自己有这个亲儿子后,本来人人以为这个捡来的儿子是个白痴,而如今看来,还剖有修仙的资质,所以楠萩在晓苍岭门第五年他修仙了,楠萩说来也是,他又不听掌门的话,不去九位长老那求学,结果呢?在短短四年却结了金丹,掌门当时得知后高兴极了,在后来就有了“平安”。
他也很感谢长老,要是长老当出没有发现他,说不一定就与这一切无关,与修仙无关,更不可能可以吃的好,有钱有穿的了。
楠萩天生对疼痛不是太敏感,他多多少少都不觉得疼,而他从来都只会做同一个梦,说起来这梦甚是可恨,他没有一次看清那男子,或许这条伤就是这么来的呢?这梦真是越做越恨,越做越烦就是一种调戏!
想来想去,楠萩还在撸那只白猫的头,他喃喃道:“嘿呀呀,小白猫,你叫什么名字呢?看你这么胖,要不就叫你胖虎吧,你觉得怎么样呢?”
稍许间,那猫难得的“喵”叫了几声,似乎在表示它对这个名字的不满,楠萩的反调心理再次燃了起来,他道:“你觉得不好也必须好,胖虎就要叫胖虎,必须叫胖虎,你不觉得这个名字超棒吗?”说着,他拉住白描的爪子,把白描举了起来,他意外的发现这猫的后右爪,用红线拴着,还挂着个宫铃。这不就证明了,白描是有主人,不过“胖虎”这个外号不挺适合它的吗?
“胖虎啊胖虎,这个外号不是挺好的吗?你说说你,你主人是谁啊?”楠萩道。
那只白描还挺通灵性,从楠萩手中收回爪子,转身向另一个方向望去,楠萩下意识也跟这白描望去,而他又又又瞧见了楚竹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