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韦杰夫抬眼看了看桌上的日历——1月7日，东正教的圣诞节。

明天是1月7日，他们——弗拉基米尔和拉伊莎——就从贝尔格莱德回到莫斯科了。

梅德韦杰夫拿出了他的iPad，打开了VK。

【熊🐻】：拉伊莎，你明天什么时候回莫斯科？

【爱吃葱的种花鲁兔🐰】：大约是晚上八点。放心，我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是一只抱着大白兔奶糖罐的毛茸茸小熊。

嗯，第一眼在橱窗里看见这只小熊的时候，我就无端联想到了摇头晃脑的可爱的梅德韦迪。

【熊🐻】：？

【爱吃葱的种花鲁兔🐰】：你的宗教信仰不是1月7日过圣诞节吗？就当是圣诞礼物了。

梅德韦杰夫笑了。

【熊🐻】：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拉伊莎，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我抬眼看了看正在低头工作的普京，然后回复梅德韦杰夫一个笑脸表情包。

嘶······好像忘记给伊万诺夫和章鱼哥准备圣诞礼物了？

要不要给纳长老也来一份（听薇拉的描述似乎他俩关系以前挺好的？）圣诞礼物？

要不然准备一样的礼物吧？

那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要不再问问大伯······噢不，现在已经11点了（当然是贝尔格莱德时间），大伯早就睡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你还是尽量远离你那位顶头上司比较好，慎行。"

确实，总统已经是高危职业中的高危职业了，而普京肯定是这高危职业的top1。

如果不是因为他从前多年的KGB特工训练的buff加持，说不定······

不不不不不——不能往坏的地方想！

普京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哈～tui！

普京看着对面小姑娘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嘴角上扬。

"想什么呢？"

"没有······好吧，其实我是在想准备什么圣诞礼物。"

不愧是KGB优秀前任特工，下属摸鱼都能看得出来。

"给谁准备圣诞礼物？"

"额······薇拉，梅德韦杰夫总理，还有伊万诺夫先生和纳雷什金先生。"

是我的错觉吗？

为什么我看着大帝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不好看了呢？

"怎么了······"

"没有我的礼物吗，拉伊莎小姐？"

我：······有？

薛定谔的猫，普京总统想要的礼物。

"所以，你感觉到普京总统可能会生气，所以就谎称你给他准备了圣诞礼物——但其实你原本没为他准备礼物，对吗？"

萧铎看着眉毛快皱成芝麻团的萧慎行，去小厨房倒了一杯热牛奶，听着客厅里小姑娘的"仰天长啸"："我真的、当时我真的想实话实说来着，但是他那气场太强了——很吓人，就感觉我欠了他五百万RMB一样······然后我就怂了。不过话说回来，大伯，你有没有合适的礼物推荐一下呀？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萧铎把牛奶放在萧慎行面前。

"原来你也有害怕别人的时候。"

"关键是，我还没搞懂为什么他会因为这个生气，按理说他作为鹅国总统，肯定不少人会送他很多很好的礼物，不至于因为我一个就······"

哎，搞不懂啊搞不懂。

"好在还有半年我就可以圆润地滚回瓷国了，现在我只想过完这半年，然后安安稳稳地辞职，回家——或者直接来贝尔格莱德找你玩，大伯，你觉得怎么样？"

"咳咳咳，慎行，跑题了。"

哦对，跑题了。

"一本书？画一幅画？或者是你的手工作品？"

不行啊······

普京他的书不少，而且我也摸不清他的读书爱好，风险太高；画画······且不说我的绘画水平如何如何，就这时间也来不及了；手工作品······

我的目光落在了大伯桌子上的陶泥小人。

嘶······

"大伯，粘土你有没有？"

萧铎：······你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章鱼哥来找我要新闻稿的时候，我正在房间里捣鼓着刚从大伯萧铎那里打劫来的粘土做Q版普京。

"新闻稿在桌子上，4页纸已经订好了。"

我头也不抬，认真地捣鼓Q版普京的头发。

对，没错，为了维护图钉人最后的尊严我发誓绝对不是因为我怕普京把我制裁到美丽的西伯利亚去，我在想办法让普京的头发变得更顺眼一些。

"行啊，拉伊莎，什么时候给我也捏一个这样的小人？"

章鱼哥佩斯科夫先生拿走了我的新闻稿，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摆弄桌上各种颜色的粘土。

"送给总统先生的？"

"临时抱佛脚······"我把最后一根呆毛粘在Q版普京的后脑勺上，然后开始捣鼓普京的黑色西装，"希望还来得及送给总统先生——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去向总统先生汇报工作，被留在那里改稿子不说，还因为圣诞礼物这件事差点儿被总统先生吓晕。"

反正我现在算是理解之前章鱼哥在访谈节目中（主持人提到普京时候）的呆滞眼神了。

完全是被普京训斥的后遗症。

"总统先生因为圣诞礼物朝你发火？"

佩斯科夫先生觉得不可思议，就像看见总统先生和梅德韦迪的CP被本人亲自拆散一样震惊。

"或许是吧，反正听到我没准备给总统先生的圣诞礼物的时候就脸色不太好。"

哎······

终于，在晚饭前做好了一只Q版普京。

Молодец!

我小心翼翼地把Q版普京放进盒子里，然后像一只兔子一样飞速窜出去找普京。

刚刚给拉伊莎带了晚饭的佩斯科夫和瓦西里：？？？

"佩斯科夫先生，刚才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急着将功补过的某位瓷国小娃娃？"

瓦西里：？？？

我和刚打开临时办公室大门的普京撞了个满怀。

"晚上好，总统先生，这是您的圣诞礼物，提前一天祝您圣诞快乐！"

还好还好，Q版的普京完好无损，现在正在和真正的普京大眼瞪大眼。

"你做的？"

"是的，总统先生。"

当我说完这句话并且让气氛陷入有些尴尬的平静时，我想起了几年前毕业答辩的时候我被导师问的坐立不安的情形。

"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我很喜欢。"

呼，这一关通过了。

我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普京把Q版普京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我手心里。

"给你的圣诞礼物，拉伊莎，圣诞快乐。"

是一条简约大气的蓝宝石项链。

"这礼物太贵重了，总统先生，我不能接受。"

不是，国外领导人送礼物的时候都这么rich吗？随手就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我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最后还是在总统先生的帮助之下戴上了项链。

有一说一，还挺好看的。

离开临时办公室的时候，我当然没注意到普京凝望我背影时候的深沉目光。

梅德韦杰夫的办公室打门被敲响。

"晚上好，梅德韦杰夫先生。"

梅德韦杰夫打开门，只看见了一只抱着满满大白兔奶糖罐子的毛茸茸小熊，熟悉的声音透过小熊传到梅德韦杰夫耳边，"晚上好，梅德韦杰夫先生，祝您圣诞节快乐，这是您的圣诞节礼物。"

梅德韦杰夫抱着小熊，把小熊放在座位上，这才转头去看拉伊莎。

"谢谢你的礼物，拉伊莎。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喝点茶。"

"谢谢。"

我抿了一口茶水——哎哟我去，瓷国绿茶？

"你喜欢喝这种茶叶吗，总理先生？"

梅德韦杰夫笑着点点头，"这还是之前弗拉基米尔访问瓷国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一些瓷国茶叶，怎么了？"

我摇摇头，"只是觉得味道有些熟悉，没想到总理先生喜欢喝茶。"

早知道他喜欢绿茶，我就直接把大伯给我的那一大罐茶叶送给梅德韦杰夫了！

合理利用资源。

梅德韦杰夫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

"这条蓝宝石项链很好看，拉伊莎，是你自己选的吗？"

"不，这是······总统先生送的礼物。"

梅德韦杰夫脸上的笑容停机了一秒钟。

"嗯，他的眼光一向很好，这条项链也很适合你。"

"谢谢，总理先生。"

小姑娘皱眉，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似乎有心事。

"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总统先生平常也是送一些，我是说——和这条项链一样，比较贵重的礼物吗？"

"看来你并没有在弗拉基米尔那里获得答案。"

梅德韦杰夫下了判断。

"主要是不敢问，总理先生，您也知道，总统先生周边透露出来的气场很强大，有时候只是身处同一片空间便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不然他也不会成为露西亚的总统先生，梅德韦杰夫心想，如果用一个人来形容一个国家，那毋庸置疑——答案一定会是普京，弗拉基米尔·普京。

他曾经提及过让他接任露西亚总统的位置，他说"因为信任"。

信任。

他信任他，而他也信任他。

索布恰克——老师曾经也隐晦地评价普京和他。

似乎总是比不过师兄弗拉基米尔。

"季玛比你温和的多，瓦洛佳。"

"露西亚现在也算是有了一把利剑，但是一件合适的剑鞘也是必不可少的。"

很显然，弗拉基米尔是那把利剑，他是剑鞘，执剑人——是露西亚。

或许，他不应该接听那一通由莫斯科拨到圣彼得堡的电话，不应该在听到他的请求就立刻答应。

这样，他还是圣彼得堡的梅德韦杰夫教授，教书育人，顺便吐槽一下学生。

我看着逐渐发呆的梅德韦杰夫，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总理先生？"

"啊，不好意思，拉伊莎，"总理先生回过神，露出了歉意的笑："刚才走神了。"

"没事的，总理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走了？"

"别走。"

我疑惑地看着梅德韦杰夫。

"······算了，没什么事情，拉伊莎，你先走吧。"

我离开了总理办公室，回到新闻办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刚刚落座，VK提示音就响了一声。

【熊🐻】：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需要我去总理办公室吗，先生？

【熊🐻】：不不不，在网上聊一聊就可以了。

【我】：OK，总理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呢？

【熊🐻】：（正在输入中······）

说什么才不会显得太突兀呢？

梅德韦迪遇到了难题。

【熊🐻】：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但是刚才忘记送给你了。你现在在克里姆林宫吗？

【我】：我在新闻办，总理先生，我现在就过去。

【熊🐻】：我过去找你，拉伊莎，一定要在那里等我。

他跟着拉伊莎的朋友——那位彼得罗夫小姐学了好几天的发簪盘发。

"梅德韦杰夫先生，这是一个别出心裁的好主意，但我还是建议你打直球。"

嗯，盘好了。

"哇！总理先生，你啥时候学会盘头发了？"

盘的还挺好看的咧！

我对着镜子左右晃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也是最近才学的，你觉得好看就行。"

梅德韦杰夫从总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备受瞩目——毕竟庄严肃穆的克里姆林宫里似乎不应该出现画风可爱的毛茸茸小熊？

总理熊抱着玩偶熊。

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佩斯科夫看着梅德韦杰夫走过，心想道——就是那只熊看着有些眼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拉伊莎的玩偶熊？

过了一会儿，北方鲨鱼抱着一只篮球下班，脸上露出了傻乐傻乐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纳长老围着棕色围巾，带着手套微笑着离开了克里姆林宫。

又过了一会儿，盘着头发的拉伊莎蹦蹦跳跳的下班了，发髻上的玫瑰花闪闪发光。

佩斯科夫先生打开了VK。

"拉伊莎！是不是只有我没收到你的圣诞礼物？！"

第三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