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将来管教下人的时候,她还怎么写,霍子晟再找十个管家,她也不会坐视不理。”这话说的,不是责怪,而是希望自己的闺女能走得更远一些,霍不疑虽然没有父母,但宅子才刚刚盖好,将来要繁衍后代,少商也要当这个家的主子。
一件件事让程始都有些担心,如果霍不疑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执意要迎娶袅袅。
这一夜,两人相谈甚欢,程郎君老了,拉着妻子的胳膊,为她取暖,为她揉捏,让她痛苦不堪,说起袅袅,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从前我们管得多,管得也多,如今也不能一次就将她揪得死死的,她这脾气,就像一头蛮牛。”萧元漪说到这里,萧元漪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这都是你的事。”
“对对对,你听我的,要适度,不要把所有的好处都推到她身上,孩子们会照顾自己的孩子,她和霍不疑在一起,以后的生活还长着呢,她也不必操心那么多,而且,就算她是主家,也有郎君罩着,谁也不能为难她。”
程始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我巴不得婉儿早点成亲,有个跟她差不多的女儿,程家人成家立业,数百口之家,论容颜,你都是数一数二的,还有袅袅。”
萧太太将自己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拿开,用毯子遮掩着,“如果是你说的,那我就放心了。但她从来没有认命,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她的哥哥,可比她哥哥聪明多了。”
这个时候,程少宫突然一个激灵,口水四溅,旁边的年轻商人一脸厌恶的用双手捂住鼻子,将椅子移开,双手撑着下巴,听着梁邱起讲述当年和霍不疑并肩作战的故事。
梁邱起最终成为了少商的贴身保镖,但这种事情,霍不疑很少告诉他,别说五年了,就算是五年后,他也不会提起。
“程娘子若是真有此意,为何不向公子请示?”梁邱穿着一件黑色的铠甲,双手插在了腰上,神态肃穆,此时大雨刚刚停,屋子里空荡荡的,雨水打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的肩膀打得湿漉漉的。
程少宫闻言,扭头向少商走了过去。
她笑道:“我刚才问过他,他说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无聊。”他们的过往都很像,无人问津,像一株孤独的杂草,今天听到梁邱起提起在边境的这些年,她很庆幸自己在家族里的阴谋诡计,用点手段就能保住性命,和霍不疑的遭遇完全不同。
“你刚才说,那个叫做甘邪单于的家伙,和吐浑哈一战,三言两语,就让他们心神大乱,防线崩溃?”少商很是奇怪,她用左手支着下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梁邱起,然后问道,“然后呢?吐浑哈倒伏了么?”
“少爷说要像白起一样,把所有的囚犯都扔进一个大洞,然后把他们活活的掩埋,一了百了,顿时,吐浑哈就开始哀嚎,这一仗,真是痛快,少爷一个人就能以一敌十,将他们全部歼灭,当天晚上,我们就生起篝火,把所有的牲口都烤熟了,只可惜……”
程少宫又问,“就是别的?”
严喆珂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说,“好,接下来,就是您去蜀地的日子了。”少商想起了袁州牧在公孙一族刺客的时候,就是为了刺杀他的父亲。她忽然叹息一声,霍不疑对自己的过往念念不忘,对自己的前途犹豫不决,而对他而言,则意味着另一种生活,所以霍不疑看着火堆里的东西,想念着自己的亲人,或许她还在为皇后的食物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