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堆积的南瓜缝隙，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怀疑的目光正从他们藏身的方向扫过。
男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具体目标，但脸上的疑虑未消。
他停顿了几秒，突然将手里的黑色手提袋随意地塞进了旁边一个装满空纸箱的垃圾车里，然后压低帽檐转了身。
南瓜粗糙的表皮硌着后背，空气中弥漫着蔬菜泥土和鱼腥混杂的气味。
何秋果的心脏还在咚咚地敲，一半是因为差点暴露，另一半是因为突然出现的阿宁。
“你怎么会在这？”
.
何秋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目光快速扫过阿宁毫无波澜的脸，又警惕地望了一眼男人消失的方向。
阿宁松开了抓着她的胳膊，动作自然。
“路过。”
何秋果一噎，这借口蹩脚得让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菜市场？路过？还正好在关键时刻拉她一把？她脸上写满了“你看我信吗”。
阿宁似乎完全不在意她信不信，她的视线越过南瓜堆，确认那个灰色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人流中，才淡淡地补了一句：“你要跟丢了。”
何秋果也顾不上追问阿宁了，急忙按住耳麦：“狗头狗头，目标跟丢了！他发现了我们，把手提袋扔垃圾车了，人往西门方向跑了！”
耳麦里沉默了一瞬，传来黄德忠的声音：“知道了。羊驼，布丁，西门方向，注意拦截！猪扒包，去看看那个垃圾袋！”
“收到！”
“明白！”
“小猪，待在原地别动。还有，把你身边那位‘路人’，一起‘请’回来。”
何秋果愣了一下，看向阿宁。
阿宁似乎早就料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手轻轻压了压帽檐。
一次还能说是路过，两次好像确实有点离谱了。
黄德忠的车就停在市场外不远的路边。
何秋果带着阿宁走过去时，黄德忠已经坐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下一半，脸色看不出喜怒。
何秋果拉开车后门，示意阿宁上去，自己则坐进了副驾驶。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黄德忠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座那个安静得过分的女人。
她坐姿挺拔，眼神平静，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看不出丝毫紧张或慌乱。
“又一次‘路过’？”
黄德忠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审视的重量，“这位……怎么称呼？”
阿宁迎上他的目光：“嗯，叫我阿宁就好。”
“身手很好。”
“学过一点。”
“在哪里高就？”
“暂时没事做。”
一问一答，简洁至极，也敷衍至极。
黄德忠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刚才市场里，多谢你出手拉住我这冒失的队员。”
他这话听着像道谢，语气里却没什么谢意，反而更像试探。
“顺手。”
阿宁一如既往的敷衍。
何秋果坐在旁边，感觉空气都快冻住了，忍不住插话，试图缓和气氛：“那个……阿宁小姐，刚……”
黄德忠一个眼神扫过来，何秋果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乖乖坐好。
“阿宁小姐，”
黄德忠身体微微后靠，目光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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