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烈阵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像是把孟津的河岸都烧化了。
赵江站在阵门内,黑袍被热浪掀得猎猎作响,手里的令旗一挥,阵里就滚起丈高的火浪,噼啪作响的火星子溅到阵外,把地上的草都燎成了黑灰。
“刚才是谁骂我矬?”赵江的声音像被火烤过,又哑又冲,眼睛死死盯着阵外的寸心,“有本事进来,让你尝尝被烧成焦炭的滋味!”
寸心刚从“天绝阵”出来,双剑上还沾着点黑幡的邪气,闻言笑得更欢了:“就你这阵?跟我家灶膛似的,也就烧烧柴火,还想烧龙?”
她说着,指尖往黄河的方向一点。藏在水底的西海龙族得了信号,猛地掀起一股水浪,“哗啦”一声泼在地烈阵前,把刚冒头的火苗浇得蔫了半截。
赵江气得脸都紫了:“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进阵!”
“别急啊。”寸心转头冲哪吒喊,“小哪吒,你那火尖枪借我玩玩?”
哪吒正手痒,听到这话只得把枪一抛:“拿去!可别玩坏了!”
寸心接住枪,枪身的烈焰蹭地窜高,却没烧着她——龙族本就不怕水火,加上她刻意用龙元裹住枪身,那火竟乖乖绕着她的手腕转。
“杨戬,掩护我。”她冲向阵门,粉色鲛纱在火光里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
杨戬早催动天眼,看穿了阵里的机关:“阵眼在西北角,有块赤色巨石,那是地火的源头!”
刚进阵,脚下的地面就裂开无数道缝,滚烫的岩浆顺着缝往上冒,空气热得像要把人蒸熟。赵江在阵中心狂笑:“哈哈哈!让你尝尝地脉之火的厉害!”
寸心却不慌,火尖枪往地上一顿,枪尖的烈焰忽然转了方向,顺着裂缝往下钻——她竟用龙元引着火,反去烧那地火的源头。
“你疯了?!”赵江吓了一跳,地烈阵的火是借地脉之势,最怕的就是“火上浇油”引动地脉反噬。他急忙念咒想压下火势,可已经晚了。
只听“轰隆”一声,阵中心的赤色巨石忽然炸开,滚烫的碎石飞溅,地缝里的岩浆猛地往回退。寸心趁机祭出双剑,粉色剑光缠住赵江的令旗,手腕一拧,令旗“咔嚓”断成两截。
没了令旗催动,阵里的火瞬间小了下去,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子。赵江瘫坐在地上,看着寸心手里的火尖枪,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怎么敢用火攻火?”
“因为我懂火怕什么。”寸心用枪尖挑着断旗,冲外面喊,“杨戬,捆人!”
杨戬应声进来,刚要动手,忽然听见阵外传来闻仲的怒吼:“赵江!你个废物!”
众人转头看去,闻仲正勒马站在阵前,脸色铁青。他身后的邓婵玉别过脸,不敢看他——她知道义父此刻心里有多疼,地烈阵是十绝阵里最刚猛的阵,就这么被破了,不光折了锐气,更伤了他对截教道友的信任。
“太师息怒!”赵江爬起来想辩解,却被闻仲一脚踹翻,“没用的东西!滚回金鳌岛去!”
赵江灰溜溜地走了,闻仲的目光落在邓婵玉身上,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他想说什么,可看着女儿(义女)站在西岐阵里,手里还握着西岐的枪,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下一个是谁?”寸心把火尖枪扔回给哪吒,拍了拍手上的灰,“还有八个阵,一起上?”
剩下的八天君气得发抖,刚要出阵,被闻仲拦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今日暂且休战。明日……你们再破阵不迟。”
他调转马头往大营走,背影透着说不出的疲惫。邓婵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低声道:“他是想等截教的援兵。”
“援兵?”姬发皱眉,“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