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挫败

几乎是马不停蹄，刚从温室的泥土芬芳中“挣脱”出来，格洛莉亚和曼蒂就紧赶慢赶的穿过城堡曲折的回廊，气喘吁吁地走进魔咒课教室时，距离上课已经不剩什么时间了。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大半。身材格外矮小的弗立维教授站在一摞厚厚的书本堆成的“讲台”后面，他那标志性的蓬松白发和浓密胡须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难以窥见他此刻的具体表情，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睿智光芒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续进来的学生。

拉文克劳的同学到的时间比较早，早已整整齐齐地坐在了教室里，不少人已经摊开了课本，安静地预习着。相比之下，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则姗姗来迟，正稀稀拉拉、步履匆匆地走进教室，寻找空位。

“这边！”曼蒂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还在张望的格洛莉亚，迅速占据了前排两个尚有空位的位置。刚一落座，曼蒂就难掩兴奋地凑到格洛莉亚耳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嘿！早就听说弗立维教授了！他可是决斗俱乐部冠军！魔咒造诣超级厉害！

格洛莉亚听后也很期待，甚至激动起来，她一直对“挥舞魔杖，念出咒语”这件事本身充满了最纯粹的向往！此刻，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在《哈利·波特》系列电影里看到的炫酷画面：魔杖轻点，物品漂浮；咒语出口，光芒闪耀；甚至……想象着自己未来也能像那些荧幕上的巫师英雄一样，灵活自如、精准强大地施展出各种各样、令人惊叹的魔咒！光是想想，就让她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上课铃清脆悦耳地响彻教室。弗立维教授轻轻咳嗽了一声，那声音意外地清晰洪亮，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和翻书声。他踮起脚尖，让自己能稍微多露出一点在书本之上。

“下午好，各位同学！” 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充满活力，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愉悦的腔调，“欢迎来到你们一年级的魔咒课！我是菲利乌斯·弗立维。”他微微鞠躬，动作优雅得与他矮小的身材形成奇妙的反差。

“魔咒学，”他挥舞着手中那根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魔杖，语调抑扬顿挫，眼神扫过全班，尤其是那些刚刚坐定的斯莱特林学生，“是魔法世界最基础、也最精妙的艺术之一！它要求精准的发音、稳定的手腕动作、以及——最重要的——清晰而坚定的意念！” 说到“意念”时，他用魔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胡子下面似乎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今天，我们将开始学习一个非常实用、也非常有趣的基础咒语——” 弗立维教授故意停顿了一下，制造了一点小小的悬念，满意地看到不少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伸长了脖子。他魔杖优雅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漂浮咒！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Wingardium Leviosa)！”

‘果然！’格洛莉亚听到这个魔咒的时候并不感到意外，甚至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

随着咒语念出，讲台上一根洁白的羽毛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轻盈地、稳稳地飘浮起来，悬浮在弗立维教授头顶上方大约一英尺的高度，缓缓旋转着。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充满惊奇和赞叹的“哇”声。拉文克劳的学生们眼神发亮，专注地观察着羽毛的轨迹；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收起了之前的散漫，目光中流露出认真。

“看清楚了！” 弗立维教授强调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教学的热情，“关键在于那个‘萨(sa)’音的轻柔滑动，就像羽毛本身一样轻盈，而不是生硬的‘撒(sar)’！还有手腕的挥动——” 他再次示范了那个流畅的挥腕动作，“要像拂过水面一样轻柔而稳定，带着向上的提拉感！力量不在于蛮力，而在于控制！”

听着弗立维教授的讲解，格洛莉亚脑海里立刻蹦出《哈利·波特》中赫敏一本正经纠正罗恩“是levio-sa，不是levio-sar!”的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偷笑起来。

弗立维教授轻轻放下魔杖，那根羽毛也随之像一片真正的雪花般优雅飘落回讲台。

“好了，孩子们！”他拍了拍手，语调欢快，“现在，请拿出你们的魔杖！还有你们的羽毛——它们就在你们面前的课桌抽屉里！”他眨眨眼，“让我们看看，谁能第一个让自己的羽毛跳起舞来？记住：发音精准！动作标准！意念集中！ 开始练习吧！”

教室里瞬间充满了窸窸窣窣翻找羽毛的声音和此起彼伏、带着各种口音的“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的尝试声。

格洛莉亚迫不及待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根同样洁白柔软的羽毛，紧紧握住自己的魔杖，心脏怦怦直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弗立维教授刚才示范的每一个细节：那圆润的发音，那轻柔的手腕动作……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她清晰地念出咒语，手腕模仿着教授的动作向上轻挥。

魔杖尖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面前的羽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纹丝不动。

格洛莉亚愣了一下，有点不信邪地再次集中精神，更加用力地念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这次手腕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些。

羽毛猛地向旁边滚了半圈，然后……又不动了。

“呃……”格洛莉亚有些泄气地垮下肩膀。理想中那优雅悬浮的画面呢？电影里赫敏第一次就成功了啊！她不自觉地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曼蒂，发现她的羽毛也只是在桌面上小幅度地抽搐着，像一条离水的鱼。

“不要着急，孩子们！” 弗立维教授轻快的声音在过道中响起，他迈着小碎步，灵活地在学生们的课桌间穿梭，像一只经验丰富的园丁在查看他的幼苗。

就在这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声，弗立维教授闻声迅速转身，待看清发生了什么之后，立刻赞叹起来“哦！漂亮！做得好！斯内普先生，完美的控制！简直如同教科书般的示范！”

格洛莉亚转头一看，随即就叹了口气，心道了一声“果然”。在她看来，斯内普再次发挥了他那惊人的天赋，那根羽毛在魔杖的指挥下，越飞越高，几乎碰到了屋顶后，才缓缓下落。

这无声的炫技，与周围其他学生羽毛那笨拙的抽搐或干脆的装死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焦在那个黑袍身影上。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憋闷，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格洛莉亚。天赋的鸿沟，在此刻被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她死死盯着自己桌面上那根冥顽不灵的羽毛，牙齿无意识地咬紧了下唇。

“耐心！ 相信你们也能像斯内普先生一样做的很棒！仔细感受你们的魔力流动！是‘勒维奥-萨(levio-sa)’，不是‘勒维奥-撒(levio-sar)’！” 弗立维教授没有将目光在斯内普先生停留很长时间，而是继续转身，不时地停下来，温和地纠正需要帮助的学生们的发音或手势，而这样精准的指点总能带来立竿见影的改善——至少能让他们的羽毛多“蹦跶”几下。

格洛莉亚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不再关注其他人，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面前这根倔强的羽毛上，再次举起了魔杖。这一次，她格外用心地去模仿弗立维教授强调的那个轻柔滑动的尾音“萨(sa)”，手腕的动作也刻意放缓，努力寻找着能让羽毛飞起来的感觉。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她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却异常清晰，咒语的尾音“萨(sa)”如同一声轻柔的耳语，带着气息的余韵。手腕的动作不再僵硬，而是模仿着弗立维教授的示范，如同用魔杖尖端在平静的水面上画出一个极其微小、向上提拉的圆弧。

这一次，那根顽固的羽毛似乎有些不同，先是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在试探一般。接着，在格洛莉亚几乎要绝望的注视下，它居然极其缓慢地、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桌面！

但这根羽毛在空中如同醉汉般打着晃，仅仅飞了几秒，就一头栽到了桌面上。

“哇！格洛莉亚，你居然让它飞起来了。”羽毛的变化曼蒂立刻就注意到了，她在一旁惊喜地赞叹道。

“别说了，曼蒂——”格洛莉亚看着桌上那根重归平静的羽毛，声音闷闷地，带着明显的沮丧，“这和教授的示范——可差得太远了。”格洛莉亚失落极了。

“怎么会！”曼蒂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指着自己的羽毛，“你瞧我的羽毛，还只能在桌面上打滚呢。你已经很棒了好吗？这才第一节课！”曼蒂毫无心里压力、乐观的地安慰道。

格洛莉亚勉强冲曼蒂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即又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内心哀嚎着：‘魔法……怎么这么难啊—— ’

“没关系，格洛莉亚！”曼蒂元气满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充满希望，“明天上午还是魔咒课呢！咱们还可以继续联系啊！你刚才差点就成功了！”

“明天上午还是魔咒课——” 格洛莉亚机械地重复着曼蒂的话，内心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还要面对这恼人的羽毛和令人沮丧的失败，她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一想到明天上午还是魔咒课，格洛莉亚就高兴不起来了。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再次拿起了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