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魏家女郎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风言风语就传了开去,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明面上说出这些事来。
而想要将自家州里那些美少年送往巍国的州牧,以及那些想要攀上魏家女郎,结一门好亲事的世家大族也消停下来,毕竟谁都不想惹她不快,成为第二个刘琰。
念姝不在意名声,名声差了反而还给她消去不少麻烦,而魏夫人听到那些人言语间的映射,又开始终日以泪洗面,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对着心腹侍婢絮絮念念:“我的阿念……她本不是这样的孩子啊……她小时候多可爱多乖巧的一个孩子……如今外头将她传得那样不堪,说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这叫她以后如何议亲?”
侍婢妥帖地奉上茶水,让魏夫人润一润嘶哑的嗓子。不只是她看来,整个魏家,巍侯和太夫人他们,乃至整个渔郡、辛都的百姓,会担忧女郎婚嫁之事的也就只有魏夫人了。
女郎一直都不缺追求者,不管是之前还是“小郎君”时候的她,还是现在,有女子倾慕她,也有男子爱慕她。女郎她生得极美,她的美足够让人忽视她的寡言冷漠、残忍无情,而她是巍侯唯一的亲妹妹,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他们畏惧她的强势和地位,但也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至于良崖国那位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的良崖王……那些追求女郎的人自然也有万种说辞美化她所行之事,将其归成“意外”或是“天意如此”,想来用不了太久,也许都不会有人再相信刺杀良崖王的主谋是他们家女郎。
魏夫人绞着帕子,又怕今日之事被婆母听说了又要斥责她,刚这么想着,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
门帘被轻轻掀起,来人就是她在家中最怕的婆母,想是她也听到了她的哭诉,眼扫过她红肿的眼眶,便道:“你身为魏家主母,整日不是哭哭啼啼,就是神神叨叨的,成何体统?”
岁月似乎对太夫人格外宽宥,她没有寻常老人的干瘪松弛,她面容端严,眼睛清亮得像是冬日雪后初晴的天空,她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魏夫人气弱地垂下头。
“良崖王刘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若与薛泰等人勾连,趁我巍国修渠之际,图谋不轨,那巍国是何下场,你看当年之事就应该历历在目!这些年来,若非有阿念与仲麟,焉有我等今日安坐于此?阿念此举是为巍国除一大患。”
“是是……可阿念终究是女儿身,外头传成这样,说她心如蛇蝎,说居心叵测……”
太夫人冷笑一声,眼神锋锐:“阿念是何等人物,巍国半壁江山都是她打回保下来的,只要她想要,有的是人替她鞍前马后,端茶倒水,你倒好,听着外头那些无能鼠辈和那些攀附不成反生嫉恨之人的风言风语,在这里哀叹她的名声、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