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要面对许多之前惹出的麻烦和这些一下子全冒出来的人,念姝也不后悔曾经干的那些事,如果她现在一切都还好好的,那她指定还会在疯狂搞事的路上越走越远。
念姝无声叹气,她看言笑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立马便决定先离开再说,她记得屋子里就有个之前她捣鼓出来的传送法阵来着,虽然没研究明白而画出来的法阵不完全也不稳定,不知道会传到什么地方去,但她现在管不着那么多了。
她简单施了个小小的法术让湿透的裙摆恢复飘逸,还打算临走前把之前匆匆被抓走而没来得及带上的法器灵药也一并拿走,可是刚没走出两步路,她自己就先停了下来。
比起纪伯宰在后面追是实打实的地让她感到危险,眼前的言笑曾经可是她最听话的仆从,她细想不觉得他真会这么大胆地做出忤逆她的事情来,毕竟他现在还那么恭敬地跪在那儿呢。
言笑从纷扰的思绪中抬起头,便与回过头看来的少女对视,然后他只听见她用更为冷漠的声音命令他滚出去。
这样的傲慢跋扈,自私冷漠到就是连家人叛境的消息传来,都只在担心自己安危和未来处境的坏孩子,还是个已经落入到在含风君口中成为一件只要他忠心做事就能许给他的物件,还犹不自知的笨蛋……
言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其他想法,只有她的身影。
那个有着雪白面孔的少女将身体无意中倚靠在他的胸膛前,指着被捉弄而出丑的,曾经欺辱过他的侍卫,用勾人又无辜的语气叫他,还发出断断续续的轻笑。
“你看他,言笑……”
不过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的,哪怕是那种肮脏的、不好的事情,他都是愿意的。
言笑接住她随手掷过来的金器,将它妥善地放置到身侧,下一瞬又有一个瓷器碎裂在他的面前。言笑的眼神凝落在四散的碎片上片刻,而后缓缓抬眸看向她,目光温柔晦涩,就像是在看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
念姝见他起身,心里还在为确认了自己的威严尚在而洋洋得意,结果就见他向她走来,心里头不妙的预感让她在他的目光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呢?言笑其实也不太清楚,只觉得她实在是太坏了,让人看了就想要狠狠教训一下。
*
孟秋阳曾经说过,按照凡间来讲,他们可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得是要如同兄妹那般的,而她和言笑哪里会是这种关系,更不用说会有此种情谊?在过去他们之间最多就是主与仆,而如今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要说有那也是敌对关系。
好烦,这冒犯的家伙。
念姝咬着牙,气鼓鼓地盯着重新把她逮回汤池里的言笑,在他伸手想将她身后被水浸湿的黑发撩起时,她很突然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摔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