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不知道,在更早些的时候,身份低微的他身处极星宫每日面对便是类似的欺凌,那些人故意撞掉他的书本,弄脏他的衣物,或是就像这样让他摔入水中……
水花尚未落尽,言笑半浸在汤泉中,顺滑到没有半分褶皱的衣袍随着水波舒展,领口微散,露出小片洁净的肌理。
他真得很平静,那张清风朗月的面容上再没有一点或真或假蓄着的笑意,水珠黏连着他的长睫,让他的目光都变得阴暗潮湿起来。
念姝看都不看他一眼,拧着眉扯了扯黏贴在肌肤上的裙衫,她才刚刚用法术弄干不久,这下子更是湿了个彻底。
几经波折,她的膝弯也有些发软,在水中走路更是难受。她扶住池沿,触手温热的美玉以及周围美好的一切稍稍缓解了她的燥郁。
而破水贴近过来的人,让她压下眼眸,不悦地微偏过脸看他。
“别过来!”念姝斥了声,但他似乎听不到那般,按住她的肩膀,覆过来。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若是一开始知道你是这种人,我才不会选你当什么侍从,而你早就该被那些欺辱你的侍卫整得离开极星宫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她感受到他的湿发落在她的肩颈和锁骨,忍不住发颤了一下,双手便被握紧压在池沿,而他的膝盖也抵入到她的裙间。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见她紧张保持乖顺不动,他又怕下手太重吓着她,而放松了钳制的力道。
这一松手,便让她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回头看他,用甜蜜的琥珀色眸子瞪着他道:“你可要知道,当初要是没有我,你以为就凭你的身份能进的了琅環阁?更不用说当什么医仙了。不过,像你这样的出身,就算成为医仙又如何,还不是得对沐齐柏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她不怕地盯着他看,嘲讽道:“主人一般都不喜欢自己的仆从眼睛盯着他自己的事情做,你就不怕回去沐齐柏发难于你?还是说你又打算攀什么高枝?不会是沐天玑吧,神君病重,就算沐齐柏也想要夺权,有纪伯宰在,她也不是没一点儿可能成为极星渊的下任神君。”
她清了清嗓子,仰着下巴继续说:“不管是孟秋阳,还是沐天玑,他们小时候可都是很喜欢你的,但你跟我在前,而后又跟了沐齐柏……沐天玑她跟我们两人的关系可不好,你觉得她能容得下你?”
对她挑衅嘲讽的话,言笑绷紧下颌,克制平静片刻,最终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很不舒服吧?”他以一种巧劲摁了下她和性子完全不同的软乎乎的肚子,听到她发出模糊柔软的呜咽声。
念姝感觉丢人极了,她咬住唇,努力收紧发烫的小腹,却没办法阻止某种东西从深处溢出……而他甚至还将手掌从在水流中轻微飘荡而起的裙子中探伸进去,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压抑,这让他看起来异常疏离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