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床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云笙诉说期盼圆满时的模样。她眼中的憧憬,还有看向自己时那不加掩饰的诚挚,都让他的心乱如麻。
他不想承认自己对云笙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
“梵樾,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他在心中质问自己,“是害怕失去,还是害怕从未拥有过?”
“亦或是,失去和从未拥有之人,皆不是为你而来。”
“她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你只是和他长的很像,梵樾,莫要再沉溺下去…”
“在她眼中,你不过是个替身……”
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一遍遍的否定内心。
这一夜,注定辗转难眠。
梵樾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大殿,处理事务时也总是心不在焉。天火看着一反常态的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殿主,可是有心事?”
梵樾听到天火的询问,手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故作镇定道:“无事,昨夜没休息好。”
白烁来信说预见了第二念的画面是众仙妖子弟齐聚异城,看来不只他们要进入,还得开梧桐武宴让众仙妖子弟也入城,但异城方位难以寻找,根据无念石提示,是在一片荒漠之中。
“荒漠!我知道我知道!我曾去过!”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笙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那你可知异城所在?”梵樾问。
“额,我我只记得那片荒漠,可具体异城在哪,我还真不太清楚。但我记得那荒漠里有一些很特别的地貌,说不定顺着那些线索能找到!”
“那这样,本殿和藏山先去寻异城,你们留在皓月殿待命。”考虑到天火的过往,白烁的实力,云笙的安全,梵樾简单明了的安排好。
“我和你去,藏山他没去过荒漠,我跟着还能帮上些忙。”云笙急切地说道。
梵樾眉头轻皱,刚欲开口拒绝,却瞥见云笙眼中的坚定与期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也好,但你务必跟紧本殿,不可擅自行动。”
云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用力地点头:“我保证,一定不会拖后腿!”
荒漠中,烈日高悬,滚烫的沙砾在脚下嘎吱作响,狂风裹挟着黄沙,好似要将一切都吞噬。脚下的沙地如同绵软的陷阱,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我曾穿越这片荒漠,清楚的记得在这片黄沙的尽头,有一处奇特的石林。”
云笙在前面一边艰难地跋涉,一边仔细辨认着记忆中的路线,梵樾则紧紧跟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漫天黄沙席卷,云笙一个踉跄,差点被强风刮倒,梵樾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手臂顺势环过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
“小心!”梵樾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有些模糊,“是沙阵,抓紧我!”
云笙只觉自己不住的被吸向沙阵深处,梵樾甩出斩荒链勾住一块岩石,拼尽全力稳住两人的身形。狂风呼啸,沙砾如暗器般狠狠抽打在他们身上。
风沙越来越大,沙阵的吸力也越来越强,斩荒链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梵樾深知此刻情况危急,若是被沙阵吞没,他们极有可能永远迷失在这片荒漠之中。
“松手吧梵樾!这块岩石承载不住我们两个人的,我们不能都被困在这儿,你还要往前走。”
梵樾置若罔闻,斩荒链在他手中被攥得几乎嵌入掌心,鲜血缓缓流下。
云笙主动放开了他的手,刹那间,狂风裹挟着她迅速向沙阵深处坠去。
“云笙!”梵樾毫不犹豫的跟着她落入沙阵深处,他紧紧抱住云笙,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她,任由狂风与沙砾肆意侵袭。
他们没有死,反而顺利找到了异城。
在召开梧桐武宴和极域发兵的选择之中,异人王只能妥协,并安排护卫好好送皓月殿主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梵樾都不说话,云笙几次试图开口打破沉默,可他始终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神色冷峻。
她看着梵樾大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在门口伫立良久,回想起沙阵中梵樾不顾一切护住自己的模样,那炽热的怀抱仿佛还在,可如今他又这般冷漠疏离……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
梧桐武宴重启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在仙妖两界传开,各路仙妖听闻纷纷齐聚异城。
云笙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没想到这梧桐武宴有如此大的号召力,这么多仙妖齐聚,场面真是壮观!殿主,你看那边。”
梵樾微微抬眸,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依旧一言不发。
白烁悄悄凑过来问:“云笙姐姐,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云笙无奈地耸耸肩,压低声音说:“别乱讲,殿主他一向如此,许是对这武宴上的热闹不感兴趣。”
一行人到了客栈,刚一踏入,嘈杂的人声便如潮水般涌来,仙妖各派三五成群,都在争抢贵宾房间谁也不让谁。
远处飞来一桌子径直朝着云笙砸来,梵樾挥出一鞭瞬间将飞来的桌子击得粉碎,木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散落。周围的仙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梵樾一行人身上。
梵樾冷冽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灵魂,让在场的仙妖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天字号房,我全要了。”
众人听闻梵樾此言,先是一阵惊愕,随后客栈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这人是谁啊?好大的口气,全要了天字号房,他当这客栈是他家开的?”
“就是就是,看着面生,难不成是哪个小门派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你是哪来的?凭什么独占天字号房?好狂的口气,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云霄仙宗的南晚冷哼一声,抽出佩剑便朝着梵樾刺去。
梵樾不慌不忙,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看似缓慢,却精准地缠住了南晚,猛地一收,南晚便不受控制地被甩向一旁的墙壁,重重地撞在上面,发出一声闷响。
南晚嘴角溢血,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梵樾,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云霄仙宗的得意弟子,竟会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击败。
“这……这是什么实力?他究竟是谁?”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梵樾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目光依旧冷冽,缓缓开口:“还有谁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