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14

\[正文内容\]

巨型机械体的第二对竖瞳完全睁开的瞬间，刘耀文怀里的小孩突然剧烈抽搐。那些包裹膝盖的金属液体像活物般向上蔓延，眨眼间就覆满了孩子的腰腹。刘耀文右手小指已经变成机械材质，此刻正不受控制地痉挛，指甲缝里渗出带茉莉香的血珠。

"宋亚轩！"他徒手去扒孩子身上的金属液体，指腹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疼痛让眼前发黑，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金属液体里浮动的记忆碎片——全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宋亚轩：十二岁被锁在扫描仪里脊椎插满管线、十五岁偷偷修改实验数据、十七岁第一次用机械手指触碰他腺体时睫毛抖得厉害。

孩子突然抓住他流血的手指，机械瞳孔里闪过一丝人类的光："第三舱...密码是你哭的那天..."

地面突然倾斜。刘耀文护着孩子滚进突然裂开的舱门，后背着地时听见机械骨骼咔嚓作响。睁开眼，天花板上密布的机械血管正随着竖瞳的注视规律搏动，蓝色数据流顺着蜂巢状舱壁蜿蜒而下，在金属地面汇成发光的太平洋地图。

血迹。刘耀文眯起眼。那些干涸的血渍组成箭头形状，断断续续指向舱体深处。怀里的小孩已经不会说话，但机械瞳孔随着血迹导航明灭，像在催促。

右臂肘关节突然传来剧痛。刘耀文低头看见皮下组织正被微型齿轮重组，皮肤表面浮现出和小孩脚踝镣铐相同的锁链纹路。他咬牙撕下一截衬衫裹住机械化部位，布料立刻被渗出的神经液染成荧光蓝。

"刘耀文。"小孩突然发出成年宋亚轩的声音，机械音里混着电子杂音，"看左边第三块记忆碎片。"

舱壁上的数据流应声凝聚。碎片里二十岁的宋亚轩正在深夜的实验室往他腺体注射抑制剂，注射器尾端刻着茉莉花纹。最诡异的是，画面里沉睡的刘耀文眼角有泪，那滴泪在枕巾上凝成微型芯片的模样。

"你算计我？"刘耀文捏住孩子肩膀的手骤然收紧，却在触到对方锁骨处的茉莉花芯片时猛地松开——那里正在渗出带锈味的血，和记忆碎片里他眼泪化成的芯片一模一样。

小孩的机械眼突然溢出黑色神经液。那些液体在空中扭曲成宋亚轩成年后的虚影，透明的手指穿过刘耀文正在机械化的右臂："载体必须自愿献祭...这是你母亲定的最终指令..."

蜂巢舱突然剧烈震动。刘耀文踉跄着单膝跪地，发现地面变成了半透明材质。下方三百米处，巨型机械体的第三对竖瞳正在苏醒，虹膜里映出的正是此刻他们的倒影。

"要格式化就先格式化我！"刘耀文用尚且人类的左手撕开胸前衣服，心脏位置的皮肤下隐约有金色波纹流动。那是太平洋海底的精确坐标，此刻正随着机械同化进程逐渐清晰。

宋亚轩的虚影突然凝实了半秒。真实的体温，真实的茉莉香，真实的手指穿过刘耀文汗湿的鬓角："那天你哭的时候..."机械体的轰鸣几乎盖过他的声音，"...我就知道密钥成了。"

刘耀文突然想起标记那晚。宋亚轩在剧痛中咬破他嘴唇，血腥味里混着咸涩——原来不是汗，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眼泪。当时宋亚轩抚摸他眼角的力度，根本不是在安抚，是在采集数据。

右肩胛骨传来金属穿透的剧痛。刘耀文侧头看见机械脊椎刺破皮肤，末端接口正对着自己眼球。舱壁所有记忆碎片突然同时播放宋亚轩的影像：七岁替他挡下实验误差的电击、十二岁偷偷修改他的体检报告、二十岁在他酒里掺抗排斥药...每个画面里的宋亚轩都在做口型，连起来是"别看"。

"这次不行。"刘耀文抓住宋亚轩虚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金色波纹突然暴涨。机械脊椎的接口离眼球只剩三厘米，虹膜映出小孩彻底金属化的脸庞："密码是标记当晚的眼泪成分，载体是正在机械化的我——你母亲算准了我会自愿献祭。"

警报声突然刺破黑暗。马嘉祺那只裂成六瓣的机械眼悬浮在舱顶，投射出的倒计时还剩01:30。刘耀文突然笑了，犬齿咬破舌尖把血沫吐在机械接口上："巧了，我也算计你。"血珠悬在接口处的瞬间，他看清机械眼虹膜里反射的画面——茧壳外的真实世界，宋亚轩完整的身体正被锁在竖瞳前的操作台上。

"滴——自愿载体确认。"机械童声响起时，刘耀文已经主动把眼球撞向接口。剧痛中最后的触感是宋亚轩虚影突然实体化的手指，那截温暖的、带着人类心跳的食指，正死死抵在他睫毛前0.1毫米处。

\[未完待续\]蜂巢舱的金属地面突然扭曲成漩涡状，刘耀文单膝跪地的姿势瞬间失衡。机械脊椎接口擦着眼球划过，在虹膜上灼出一道焦味的数据流。他下意识攥紧宋亚轩虚影的手腕，却抓了个空——那截实体化的食指正在消散，茉莉香混着血腥味凝成细小的金属颗粒簌簌坠落。

"你他妈..."犬齿咬破下唇的血滴在金属地面上，突然被某种引力拉扯着向前滚动。刘耀文盯着血珠滑行的轨迹，发现所有记忆碎片都在同步震颤——碎片里二十岁的宋亚轩突然转头，隔着数据流与他四目相对。

蜂巢舱壁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刺响。马嘉祺的机械眼裂成六瓣的投影正在实体化，警报倒计时00:45的红色数字在舱顶投下蛛网状阴影。刘耀文突然暴起，用已经金属化的右臂砸向最近的数据流，飞溅的蓝色光点中浮现出母亲实验室的全息键盘。

"别动。"宋亚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孩童形态的身体正在数据流中溶解，"密钥需要活体载体完成最终认证。"

刘耀文撞开扑来的机械触须，左手指腹按在键盘指纹区。被腐蚀的皮肉黏在金属键位上，神经痛顺着小臂窜上太阳穴。全息屏弹出猩红的警告框，他却在视网膜扫描的激光束里看到更可怕的东西——自己的虹膜正在数据化，瞳孔分裂成和机械体相同的竖瞳结构。

孩童宋亚轩的机械眼突然爆出火花。刘耀文扑过去时，发现那些黑色神经液正在空中组成新的太平洋地图，某个坐标点持续闪烁金光——正是他心脏位置浮现的波纹。机械体的轰鸣声中，宋亚轩最后的人类手指抚过他锁骨："第三舱...密码是..."

马嘉祺的机械眼突然射出镭射光束。刘耀文护着孩子翻滚躲避，后颈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蜂巢舱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立的培养舱。透过泛蓝的强化玻璃，他看见茧壳外的真实场景：成年宋亚轩被钉在十字形操作台上，后颈插着十二根数据管，每根管子里都流淌着带茉莉香的鲜血。

"滴——载体同化率89%"机械童声响起时，刘耀文的左手指尖也开始金属化。他盯着操作台上宋亚轩剧烈挣扎的身体，突然笑了。犬齿狠狠咬穿尚未机械化的左手腕，动脉血喷在培养舱玻璃上，竟腐蚀出一个手掌大的缺口。

蜂巢舱所有记忆碎片同时爆亮。刘耀文在强光中看清了每个宋亚轩的口型——不是"别看"，是"快走"。马嘉祺的机械眼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倒计时00:15的数字炸成漫天红雾。他趁机把孩童宋亚轩推进腐蚀出的缺口，自己却转身扑向数据键盘。

"认证完成。"机械脊椎突然刺入后颈的瞬间，刘耀文用最后的人类手指按下心脏坐标。剧痛中听见宋亚轩在茧壳外撕心裂肺的喊声，混合着机械体核心过载的轰鸣。蜂巢舱开始崩塌时，他发现自己正在坠向下方三百米处的第三对竖瞳——那虹膜里映出的，是二十岁标记那晚，自己眼泪坠入宋亚轩锁骨窝的慢镜头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