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60

他的反应快得反常，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宋亚轩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耳根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闪烁着避开她的注视："刚...刚愈合，碰了会疼。"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宋亚轩敏锐地捕捉到他左手无名指上一闪而过的银光——那里空无一物，可他刚才的动作分明是在遮掩什么。

"我们怎么回来的？"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目光扫过实验室。所有仪器都恢复了正常运转，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刘耀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松开她的手站起身："你忘了？我们成功了。时空稳定装置启动后产生的冲击波让我们短暂失去意识。"他背对着她调试仪器，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我已经把数据发送给时空管理局了，他们很快会派人来处理后续。"

宋亚轩眯起眼睛。他在撒谎。最后时刻那双异色瞳孔和那句"启动备份协议"清晰得不像幻觉，而且...她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光洁如新，没有丝毫伤痕。

"耀文。"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转过来看着我。"

男生的背脊僵住了。几秒钟后，他慢慢转过身，脸上挂着她熟悉的温柔笑容，可当他抬起左手递过一杯温水时，宋亚轩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左手腕内侧，在光线折射下隐隐浮现出一道银白色纹路，形状酷似咬尾蛇的轮廓。

"喝口水。"刘耀文把水杯塞进她手里，指尖的温度低得异常。

宋亚轩盯着那道若隐若现的纹身，突然想起记忆图书馆里那本没有封面的巨书。当她用血写完"一起活下去"时，书页边缘渗出的银灰色液体，和眼前这道纹路的颜色一模一样。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刘耀文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的银纹正在逐渐清晰。几秒后，他抬起头，左眼冰蓝右眼猩红的异瞳在应急灯的光线下格外诡异。

"我是刘耀文。"他向前走了一步，蛇形纹身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但也不全是。"

实验室的警报系统突然刺耳地响起，所有屏幕同时弹出红色警告框：【时空壁垒完整性78%→45%→19%】。宋亚轩惊恐地看着窗外，夜空中出现了无数道裂痕，里面翻涌着银灰色的液体，像极了记忆图书馆墙壁渗出的粘液。

"备份协议启动后，我和系统达成了新协议。"刘耀文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声部，其中一个冰冷得毫无感情，"用我的意识碎片修补时空壁垒，代价是..."

他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痛苦地弯下腰。猩红的右瞳里数据流疯狂闪过，左手不受控制地掐向宋亚轩的脖子："代价是...彻底清除你的存在数据！"

宋亚轩眼睁睁看着那双熟悉的冰蓝色瞳孔里也开始浮现红色数据流，她能感觉到他在拼命抵抗身体的控制权。当冰冷的手指触碰到她喉咙的瞬间，刘耀文猛地侧头撞上身后的操作台！

金属撞击声在实验室回荡，他额角渗出血迹，左手无力地垂落。蛇形纹身的红光黯淡下去，双色瞳孔恢复成正常的冰蓝色。

"跑..."他喘着粗气，指节因为用力攥拳而发白，"去地下三层...密码是你生日..."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玻璃门突然被银灰色粘液腐蚀出一个大洞。更可怕的是，宋亚轩在粘液中看到了无数张熟悉的脸——107个不同时空的刘耀文幻影，他们的眼睛全都是统一的猩红色竖瞳，正争先恐后地从洞口爬进来。

刘耀文突然扑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快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的右耳后，那道流星疤痕正在渗出银灰色的液体："记住！不要相信任何说爱你的刘耀文！"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无数只银色蝴蝶突然从他胸口破体而出，在实验室中央形成保护屏障。蝶群中，宋亚轩清晰地看到一张血写的书页在飞舞——那是她在记忆图书馆写下的结局。

"快跑啊！"刘耀文的嘶吼声里混着数据流的杂音，他的手指正在变成透明的粒子。

宋亚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门的。她只记得身后传来蝴蝶撞碎的声音，以及无数个猩红眼瞳的刘耀文同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低语：

"找到你了，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