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姑娘这病,是胎里带来的弱症。
苏暮雨缓缓开口,
苏暮雨.近日忧思过度,郁结于心,故而咳血之症加重。
苏暮雨收回手,目光掠过苏泠霜苍白的脸:
苏暮雨.需以温药调理,辅以针灸。
苏暮雨.更重要的是......心境开阔,少思少虑。
最后一句,他说得意味深长。
叶泠霜抬眼看他,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眸中,那双眼不似苏昌河那般炽烈,却如寒潭,让人望不到底。
叶泠霜多谢公子。
她轻声道谢,声音如羽毛拂过心尖。
苏暮雨微微一怔,随即起身:
苏暮雨.按方服药,应当能缓解症状。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苏昌河始终盯着他的动作,眼神阴鸷。
就在苏暮雨写药方时,苏泠霜忽然轻声问道:
叶泠霜听闻暗河有位神医,名为白鹤淮,公子可认得?
苏暮笔尖微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点:
苏暮雨.认得。
叶泠霜若是有机会,我倒想见一见这位小神医。
叶泠霜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苏昌河忽然大步走来,一把夺过苏暮雨手中的笔:
苏昌河.不必了,霜儿的病,我自会想办法。
笔尖的墨汁溅出,在苏暮雨的袖口染上点点墨痕。
他却不在意,只是静静看着苏泠霜:
苏暮雨.白鹤淮行踪不定,我会试着联系她。
苏昌河眼中怒意更盛,正要说什么,叶泠霜却忽然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得格外剧烈,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苏昌河连忙俯身扶住她,也顾不上与苏暮雨对峙。
苏暮雨站在一旁,看着苏昌河小心翼翼地为她拍背,眼神复杂。
他从未见过苏昌河对谁如此紧张。
待叶泠霜缓过来,已是面色惨白,额上渗出细密冷汗。
苏昌河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
苏昌河.你该走了。
他背对着苏暮雨,声音冰冷。
苏暮雨最后看了一眼榻上虚弱的人儿,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叶泠霜微弱的声音:
叶泠霜暮雨公子,多谢......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大步走出院落。
当夜,苏昌河留在别院用膳。
饭菜很丰盛,他却吃得心不在焉,目光始终锁在叶泠霜脸上。
苏昌河.你今日为何要让他诊脉?
他终于问出心中疑虑。
叶泠霜小口喝着汤,闻言抬眼看他:
叶泠霜不是公子允准的么?
苏昌河放下筷子,眼神锐利:
苏昌河.霜儿,你明知我在问什么。
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格外柔和。她轻轻放下汤匙,声音平静:
叶泠霜我只是想活下去。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苏昌河心中一颤。
他想起苏暮雨说的“忧思过度,郁结于心”,想起她咳血的模样,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苏昌河.有我在,你不会死。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重。
叶泠霜没有挣脱,只是静静看着他:
叶泠霜公子能保证么?
他一时语塞。
暗河之中,生死无常,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说能永远护她周全。
见他沉默,叶泠霜轻轻抽回手,继续低头用膳,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她眼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