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昌河没有离开。
他坐在外间的榻上,听着内室细微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眠。
苏暮雨的出现,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苏泠霜若即若离的态度,更让他心烦意乱。
三更时分,内室传来轻微的响动。
苏昌河悄然起身,隔着珠帘望去,只见苏泠霜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支玉簪,正对着窗外月光细细端详。
那玉簪成色普通,样式朴素,不似闺阁女儿常用的首饰。
苏昌河眯起眼,认出那是那夜他从叶府带她出来时,她唯一带走的东西。
月光下,她与平日里温顺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在他出神时,苏泠霜忽然转头,目光直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苏昌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隐在阴影中。
良久,他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是窸窣的声响,她重新躺回床上。
苏昌河站在黑暗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暗器。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支玉簪对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此刻,远在暗河总部的苏暮雨,正对着一纸药方出神。
窗外的月光洒在纸上,映出他清冷的眉眼。
他想起白日里那个女子,柔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眼神却清澈坚定。
她问起白鹤淮时的神情,不像是随口一提,倒像是......别有深意。
苏暮雨.叶泠霜......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
几日后 城西别院内,叶泠霜正坐在窗前看雪。碧珠为她披上厚厚的狐裘,又往手炉里添了新炭。
“姑娘今日气色好些了。”小丫鬟笑着为她梳理长发,“暮雨公子开的药方果然有效。”
叶泠霜轻轻咳嗽两声,目光仍停留在院中那株白梅上,经过几日调养,她的咳血之症确实有所缓解,但心中的郁结却愈发深重。
叶泠霜碧珠。
。她忽然轻声问,
叶泠霜你在暗河多久了?
碧珠梳发的手微微一顿:“奴婢自幼在暗河长大。”
叶泠霜可知慕家?
碧珠脸色微变,四下张望后才压低声音:“姑娘莫要打听这些,若是让公子知道...
话音未落,院门轰然洞开,苏昌河披着一身风雪大步走来,玄色大氅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他面色阴沉,但却十分隐忍。
碧珠跪地行礼,苏昌河却看也不看,径直走到叶泠霜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的怒意,尽量把声音放轻,
苏昌河.暮雨与你说了什么?霜儿 ,告诉我。
叶泠霜不过是诊脉开方。
苏昌河.是么?
苏昌河俯身逼近,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捕捉到少女眼中一丝异常,苏昌河眼中怒意更盛。
他猛地将她从椅上拉起,对着跪在地上的碧珠冷声道:
苏昌河.滚出去。
碧珠不敢多言,匆匆退下并带上了房门。
屋内顿时只剩下两人,烛火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鬼魅。
苏昌河.我待你不好么?
苏昌河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苏昌河.为何总要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