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监考官Z被贬去了最荒凉的考生休息处做旅馆老板娘。
初代监考官们愤愤不平：“凭什么把你弄去那个鬼地方？A他……他失踪了，就算少了一位主监考官，你也能继续干啊，要提拔001就提拔啊，和之前一样的两位主监考，怎么偏把你弄走？”
楚月淡笑不语。
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两位对系统干了什么，这事她也有参与，没有清除她的记忆已经很让她意外了。
她收拾了大包小包去了考生休息处，又从考生口中听到不少风声：
初代监考官们换了编号，给扔到了第二代监考官属下做事；
系统丧心病狂地东改西改；
考场又加了不少规矩；
现在的监考官太不近人情了，虽然以前也一样。
楚月几年如一日地接待着疲惫的考生，又把目送他们去新的考场，空闲的时候想起她的那两个朋友，会欣慰地笑一笑。
那位曾经疯狂挑衅系统的考生，已经养好了伤，做了新任主监考官。
那位原先与她同级的主监考官，已经出了系统，或许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挺好，大家都生活得挺好。
忘了就忘了吧，他们与她的交情、他们摧毁系统的密谋，以及他们之间那点不为人知的感情。
她的两位朋友。
然而那位出去了的主监考A又回来了。
他出现在她的小旅馆，把考生证丢给前台登记。
她看到考生证上的名字，愣了好一会儿——
[考生姓名:游惑]
明明已经出了系统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她这时才清晰地意识到，系统内太乱了。乱到有人偷偷把监考官A拉了回来，系统也没能阻止。
乱了好，乱了有空子可钻。
后来她才知道，A和001又凑到一块儿去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这两个人，就楚月所知道的，关系根本不像他们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恶劣。
之前有一次，她亲眼看着001只花了几个小时，就从原定时限为五天的、清理难度极大的考场清理任务中爬了出来，浑身是血，连守在双子大楼那个老头都懵了。
A好像对此毫不惊讶，001进去多久，他就在外面守了多久。001受了伤，他早有预料一样从兜里拿了卷绷带给他，对看老头和她点点头，说把他带回自己家关禁闭。
那时候，001的表情很奇怪。
庆幸、懊悔，欢喜，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种情绪包裹着他，他走出来，胳膊动了一下，像是想要给A一个拥抱，又把那种冲动压了回去，一言不发跟着A走了。
楚月知道他为什么压下那种冲动，双子大楼里到处都是系统的眼睛，他不能和A有一丝一毫的不清不楚。
问题在于他为什么有那种冲动。
那时候001已经失过一次了，丢掉了他做考生时和A相处的记忆。
失忆之前，001——那时他叫秦究——来找她，希望她为他保留一个监考官的位置。
他说：“我得回来，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我得回来找他。”
她依言，动了权限给了他重回系统的机会，但他回来时已经忘记了，与 A成了敌人。
她真以为他们成了敌人。
没想到啊，001第二次爱上了他的爱人。
也许，现在，秦究第三次爱上了游惑。
A和001决定重操旧业，再炸一次系统。
A让她留在外面接应。
他说：“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朋友留在外面。”
是啊，他仍把她当做朋友。
即使当初，她守在外面，他们失败了，一个重伤，一个离开，她却安然无恙。他们有充足的理由不再信任她，可他们依然信任她。
现在，她同样守在外面，他们去找系统的核。
可是没有，系统的核不在那里，在她的眼睛里。
原来在她这里。
楚月叫154帮她把核弄出来，说：“他们就差这个了，帮个忙。”
系统最终被毁掉了，她昏迷前，看到了两位挚友，以及系统外的万家灯火。
真美啊，她笑着，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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