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先低头。
她的骄傲,不允许。
那是她立足于这个世界的根基,是她面对所有挑战和压力的铠甲。如果连这份骄傲都要因为别人的“好意”而妥协,那她还是木小狸吗?
屏幕上的数据流依旧在无声滚动,复杂而有序,如同她内心坚守的逻辑和底线。
她知道,这场由她单方面发起的“冷战”,或许会持续很久。
直到他们终于明白——
木小狸,不需要被可怜。
她只需要被认可,被挑战,甚至被对抗。
但绝不能被怜悯。
这是她,作为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最后的、也是最固执的骄傲。
日子在一种别扭的僵持中一天天过去。木小狸的实验室依旧是她坚固的堡垒,她把自己埋在高强度的科研任务里,用数据和公式筑起高高的围墙,隔绝一切她不想面对的情感涟漪。
但围墙外的人,并没有放弃。
张上将的办公桌上,那份被木小狸批注得密密麻麻、差点让他心脏骤停的《量子通讯加密升级方案》终于被签批了。不过,张上将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让秘书下发,而是亲自拿着文件,在一个傍晚,走到了木小狸的实验室门口。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推门,而是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键盘声停了一瞬,传来木小狸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进。”
张上将推门进去,看到木小狸正背对着他,盯着屏幕上复杂的星图数据,手指飞快地在辅助键盘上敲击。
“小狸。”张上将开口,声音比平时温和,但刻意收敛了那种让木小狸过敏的“慈爱”。
木小狸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张上将走到她旁边,把文件放在桌角:“方案我看过了,批了。”
木小狸敲键盘的手指没停,淡淡地说:“流程内网提交即可。”
“我知道,”张上将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里面关于‘动态密钥分发’的那部分,你用了新的混沌算法,我看推导过程有点没太跟上…你这边有更详细的论证资料吗?我想学习一下。”
这话一出,木小狸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她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张上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和…审视。
张上将迎着她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纯粹是学术上的请教,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天知道他说出“学习一下”这四个字有多别扭,但这是他和他那个同样头疼的参谋团队,琢磨了好几天才想出的策略——把姿态放低,用她最擅长、最认可的领域,用“请教”和“探讨”的方式,重新建立连接。
木小狸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似乎在判断他这话有几分真心。然后,她转回屏幕,调出一个新的界面,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代码。
“混沌序列的引入是为了应对量子计算机的潜在威胁,”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不再是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多了点讲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