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咏妮想要一场盛大的夏日海滩婚礼,她把地点选在了马尔代夫。紫色绣球花点缀着她十克拉钻戒,她身着意大利顶级手工定制婚纱被父亲挽着手,走过铺满花瓣的红毯,等待她的是她的新郎谢一凡。
在五百多名宾客的见证下,他们交换戒指相拥而吻。
何咏妮的笑容是幸福而真挚的,他和谢一凡走过红毯,看到大姐二姐为她鼓掌,今天她是公主,她的婚礼要铺张要浮夸,比不过戴安娜的世纪婚礼也要和凯特王妃一较高下。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何咏轩也在,那小子坐在父亲身边,脸色阴沉,像是前来送葬。
何咏轩不该来的,最起码在一开始何咏妮坚持不让他来,不过何仲平倚老卖老,并给何咏妮买了辆玛莎拉蒂做诱饵。况且今时不同往日,何咏轩现在是大明星,走到哪里都引起轰动,就连何咏妮的伴娘们都围着他转。何咏妮不是圣人,有个万人迷弟弟她也会有种虚荣心态。
“我警告你们,离何咏轩远一点,尤其是你Mandy!”何咏妮在化妆间对她的伴娘们进行训话。
身材火辣的Mandy无辜道:“拜托!干嘛单独针对我?”
“因为你的眼睛看起来要把他吃进去!come on, Mandy,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以后要不要睡他你随意,但这三天不可以!”何咏妮坚持己见。
Mandy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
婚礼要持续三天,Mandy是迫不及待的猎手,她不可能干等着,于是在答应何咏妮十五分钟后,她就在海边“偶遇”了何咏轩。
何咏轩换下典礼上的正装,穿着短袖短裤在沙滩上坐着和谁通电话,Mandy走到他身边坐下,等他结束通话后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柔软语道:“Hey Jason,还记不记得我?”
何咏轩看她,恭敬道:“Mandy姐姐。”
“哎呦不要这么客气嘛,叫什么姐姐,叫名字就好啦。”Mandy笑得花枝乱颤。
何咏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Mandy则摸到他大腿上,盯着他脖子上的项链看,“项链很漂亮嘛。”
“嗯,就,还行吧,挺好看的。”何咏轩很僵硬,他总是无法应对比他年长的女性,尤其是他姐姐的好友。
Mandy觉得他可爱,直白问:“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何咏轩“腾”的站起来,连摆手带摇头说:“我今天有那个,找找找,找我老爸有事情,所以所以,sorry啊Mandy姐,我现在先,先先闪人了。不好意思啊,bye bye!”
Mandy被他的无措搞得大笑,看到他仓皇逃跑的背影不禁自言自语,“装什么纯情,以前和我妹乱搞的时候也不见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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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仲平约定的时间是九点钟,何咏轩不紧不慢赶到父亲的包房。何仲平与宾客交际身心俱疲,此刻歪在沙发上喝粥,见小儿子才换上笑容,招手叫他过来。
何咏轩一派严肃作风,坐到父亲对面拿出张支票,说:“喏,一千万。”
何仲平不解其意,接过支票端详,“做什么?出息了给你老子的零花钱?”
“什么零花钱……”何咏轩不耐烦地解释,“之前你跟我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说好的,给你一千万,我们再无关系。”
听了这话,何仲平如临当头棒喝。不过老头并非等闲之辈,现下虽心凉,却也能就事论事,心平气和与他讲,“哦,原来是因为那个。不过阿轩,我之前怎么说的?我说你要凭自己的本事挣够一千万。”
“我确实是自己挣来的,难不成还是你给的?”何咏轩三言两语又烦躁。
何仲平大笑两声,问他,“你以为现在娱乐圈这么好混?你一部戏红了后续就能有那么多戏约找上门?我不说别的,祁君山那部戏为什么找你?郑琳琳那部戏为什么找你?你查一查背后的出品方和投资人呐,要不是看着我的面子,他们会多瞧你一眼?”
何咏轩听完火冒三丈,又无话可说。
“你签的那个公司,哪里有本事为你筹划那么多?小子,你是小看你老爸,高看了你自己!”何仲平故意呛他,“没有我,你现在只能拍拍那些垃圾电视剧!腰包里有两个钱就敢来我面前指手画脚。断绝关系?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永远是我儿子!”
何仲平越说越气,何咏轩越听越气,房间里剑拔弩张。
“我看就是他们把你带坏了,跟我断绝关系?好,就算你要和我断绝关系,要算钱,那好,你跟我算算我给你妈妈的房产、公司,给你外公外婆的房子,你算过有多少钱没有?翅膀还没硬就来跟我耍威风,真有本事!”何仲平训斥他。
何咏轩听了刚才那些话,顿时感觉自己像个笑话,他又在气头上,于是接过话说:“好!算!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要我的血我的肉我现在就他妈放血给你、割肉给你,可以了吧?”
何仲平被他孩子气的发言逗笑了,“我不要血你的肉,我要你的种!咏轩呐,二十七岁了,该收收心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何咏轩头上,他敏锐地望向父亲,那张苍老的脸上布满威严,半人半鬼,一脚踏进鬼门关,但双手仍旧在挥舞宝剑。
见儿子沉默,何仲平便扬起得意的笑容,此次谈话他已占领上风,“钟家的两个女儿,Mandy和Andy,你选一个。”
“什么?”何咏轩难以置信。
何仲平不懂他吃惊什么,说:“我够放纵你了,你还不知足啊。我不逼你,三十岁之前把婚结了,然后给我生个孙子出来。我知道你和钟安迪有过一段,她现在还想着你。人家是好人家的女孩,别辜负了她。”
他和Andy哪里算有一段,不过是七年前睡过一次而已。何咏轩涨红着脸说不出话,他知道这天早晚要来,但等真来了却是这般无力。
“你别做梦了,你要生你自己生去。”半晌,何咏轩才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何仲平轻笑,“我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你喜欢的那个,但凡是个女的,我都让他进家门。但是很可惜他是个男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你要是真喜欢他,结婚之后可以继续来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别那么恶心行吗?”何咏轩头皮发麻,他待不住站起身来想走。
何仲平摇头,笑说:“你妈咪成天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怎么能生的出你这种情种?你和那个孩子的事情要不是我压着,早爆出去了。一块去夏威夷是给你过生日?航班信息被人扒出来也就罢了,开一间房都让人知道了,你这要怎么解释?省钱?方便?”
何咏轩好似五雷轰顶,呆站着无言以对。
这时候有人敲门,走进来的是大姐何咏姿,她看房间气氛不对便问父亲,“要不要我等下再来?”
何仲平换了副笑容面对大女儿,说:“不用,有事情?”
“Bennett行长到了,爸爸你总该见一见。”
何仲平忙站起来整理衣服,“那是当然。我现在就下去。”
老头子走到何咏轩身边停了下来,把手中一直拿着的支票当着他的面慢慢撕掉,说:“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
说完何仲平就离开了,何咏姿看了眼地上破碎的纸张,也跟了出去。
只有何咏轩,恼羞成怒地站着,在太平洋的小岛上无路可退、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