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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在什川旁边的村落里,有一个落榜秀才。
那秀才做得一手好文章,村落里的人都说他那话本子写的绝妙。
但他常常只写一半就再没后文。等的久了,村里几个将话本子当做平日消遣读物的年轻书生就按捺不住来催促,让他不要惰待,好好写些文章,将来赚够了钱也可以向城里富商人家的小姐提亲。
到这时候,他就只是摆手,说:
“我这不是惰待,我只是‘江郎才尽’了罢”。
那些年轻书生哈哈大笑:“举贤兄莫不要开玩笑,谁人不知你是我们这天底下最有才的大书生。”
那被唤作“举贤”的书生也只是摆手,说天色已晚,不宜再留客。
青年书生们听出他话里带着点逐客的意味,就向他拜别。
但其中不乏有不服他的,嘈杂的人声中,他听到有人在说:
“他不过也就是个落榜秀才,神气什么?照我看啊,他是真的江郎才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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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贤书生原来是京城中人,后来才到这个村子。他的名不叫“举贤”,这是他的字。
同乡一同来的书生说:举贤书生每一次参加科考都落榜。为此,在弱冠后给自己取字叫“举贤”。但在前些年他无意中听到,和他一起参加科考的一个书生买通了监临和考官,中举得了个官。
自此他像是变了个人,身上也好似少了点东西,逢人便说自己江郎才尽,告别了京中的老师和好友来这个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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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个衣着华丽身材臃肿的年轻人。
他来找举贤书生。
那年轻人说话时连带着脸上的赘肉抖动,手指像话本子里说的披着人皮出来霍乱的黄皮子一样,一层层坠下来。
他还给他带路的居民赏了半两银子,引得旁观的人们一阵眼红。
风裹挟着酸味:那年轻人是来找举贤书生的,看来举贤书生也不是什么清正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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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谁也不知道年轻人和举贤书生聊了些什么,他们只知道脾气向来不错的举贤书生那天砸了最喜欢的茶具,将那年轻人赶出家门。
暮日时分,西边吊着轮似血的残阳。过不了多久,大地就会彻底被暗色笼罩。
可能羲和还是爱人的罢,她留下了些许余光,让人们有机会在夜里闲谈。
书生们又聚起来了,一同的还有那些闲农老妇。
村口有好些人坐着,崎岖不平的石子路绕了好些个弯,最后延伸到大山中没了踪影。草丛里流萤明明灭灭的闪着,就好像好多眼睛盯着他们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人提起了书生和那个年轻人。
最先坐不住的是那天靠得近的一个老妇人:她说,那天举贤书生的茅屋原本是静悄悄的,突然就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的是举贤书生嘶哑的一声咆哮:
“凭什么?!”
“诶呦你们可不知道那书生有多吓人,老妪当时差点没被他吓死。”老妇人好似有些后怕,装作心有余悸的顺了顺心口。
但没有一个人顺她的意说上几句安慰的话,那些听客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后来啊?”老妇人没有听到想听的话,翻了个白眼,显得有些不耐烦
“之后那个年轻人嘲笑举贤书生,说‘凭我中了举人,你只是个没了傲气的书生……’诶呦年纪大喽,耳朵不太好喽——”
村口的讨论依旧进行着,在月光的映射下,人们的影子扭曲、喧杂,在极暗的光下蜷成灰霾的一团。
作者昨天文章传错了,今天换了下顺序。 目前是窃傲和馨轮换着更,哪篇有灵感了更那篇 不喜勿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