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多得自己看一眼都可能眼花的地方。
他们接了十分钟的吻。
不……可能不止十分钟。
该庆幸这样尴尬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
“……”苏屹兆低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刚才和人‘磨磨蹭蹭’消耗了好半晌的氧气带来的呼吸频率失衡。
肖洵的手还搭在他腰上,也没放下,苏屹兆赶在人之前开口,“闭嘴……最后一个问题,等我问完再说。”他气息还有是点不稳,话语间依旧夹杂着几声微弱的细喘。
“手腕上的疤……怎么回事?”苏屹兆问。
肖洵和孙嘉喆在医院那次,他就注意了,当时没立场问,但还是一直记着,所以他总喜欢把手指靠在那,感受这人不同与其他地方的皮肤起伏,那处似乎更嫩些,触感总是不一样的。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顾云笙靠近腕骨处也有一道疤痕,怎么都消不下去,是为他留的。
“……”肖洵放在他腰上的手都松了,愣是没蹦出一个字来。
“总不能是自残吧?”分明是个问句,苏屹兆也半玩笑地盯着他看,却不动声色地将人面部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眸中。
肖洵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慌乱得让人心揪着疼,苏屹兆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又想起了那人脸上满是无措地泪痕,那样空洞的眼神,像是对着虚空,又像是对着他,似乎多少温情都填不满,肖洵仰着脸对着自己说:我想死……
苏屹兆……我想死……
对不起……
还真是自残啊。苏屹兆觉得自己现在说话一定不太好听,或者可能已经干脆说不出来话了,嗓子涩得发疼。
“我已经好了……我……”肖洵突然抬手握住苏屹兆的肩膀,对方正抬眼看着他,他不想从苏屹兆眼里看出任何害怕的情绪,于是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嘶哑恐怖,可是越是极力掩饰越是于事无补,透过面前人干净的眸子他甚至能见到自己扭曲的脸。
“我……不会伤害你的,”肖洵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怔怔地将手放下,又愣了几秒不知该摆在哪,“真的,我是……好了才回来的……好了才说追你的……对不起。”最终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不安地攥紧。
“对不起,我……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肖洵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眼里死死蕴着的泪此刻像是熔岩,灼得他不止是胃,浑身都发疼,“吓到你了吧?”
“没。”啧,果然不太好听,苏屹兆不合时宜地想,哑得他自己都觉得夸张,他伸手将人的眼泪用指腹自眼尾扫去,尽管他自己的手也在发着抖,他喉结慢慢滚动着,哑着声说:“洵哥,抱抱。”
“……”肖洵手上紧握的拳蓦地松开,掌心几处印记都渗出了血,他却察觉不到疼似地埋进面前人的肩颈,只留给周遭空气一头毛茸茸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