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微弱的一声提示音,电梯门应声而敞。
苏屹兆跨步走出。
空气给予某人的重压终于舍得卸下。
“到家了。”温和的嗓音无限贴近耳廓,肖洵耳根不免一热,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赖在人怀里并不是异想天开的梦,“刚刚在电梯里是不是很难受?”
“嗯……”肖洵低哼了一身,思索了两秒现在的姿势是否得体,略抬眸就见人戴着口罩,下半张脸遮得严实,压根用不着他担心,搞清纠结的事就心安理得地靠得更紧了些,嘴里还怯怯地抱怨,“你……到了就可以把我叫醒,我、能走……”
“下次一定。”苏屹兆低笑了声,隔着层薄薄的障碍显得有些沉闷,却没有因人的口是心非而将人放下,只抱着人快步在走廊穿梭。
大门一开一合,带起若有似无的微风。廊道白纱窗帘蝶翅般扇动几下就归于平静,男人高挑修长的身影也不见踪影。
*
沙发软垫上。
肖洵乖乖等着人去拿药。
比药先等来地是人俯身半蹲在自己面前,做过无数回一般,堪称熟稔地替他换鞋。
“脏……”肖洵还未降温的耳朵登时更红。
“不脏,”苏屹兆自顾自替人换完鞋,将手里的药塞到人手里,“先拿着。”自己又绕到厨房去拿杯子倒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一阵猛烈的呛咳声透过半掩着的玻璃门,和小窗外未息的鸣笛声掺杂在一起,苏屹兆眉头紧锁,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是哪儿出了问题。
肖洵!!
苏屹兆火急火燎地倒了杯水,热水瓶没端稳水撒了点在手上,半搭着玻璃杯的那只手手背瞬间就烫红了,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苏屹兆“嘶”叫出声,着急忙慌甩了两下手,淋到手背的哪点水顺着修长的指节淌下,垂在指尖已是冰凉。
越急越慢。
两个杯子对着拌了一会儿,确认水温可以入嘴了,立刻端着往咳嗽声没停过的地儿走。
意识朦胧间,浓重的药味自方才自己吞咽入喉中几粒小得不起眼的药丸间后就没散过,苦得人舌尖发麻。
许是咳得厉害了些,胃部的抽痛没被入腹的药缓解半分,倒是不减反增。他仰着脸靠在沙发上,紧阖着双眸,眼睫颤动的频率快赶上知了被晒伤后火烧屁股地振翅找寻光亮遮蔽点的不知所措了。
直到眼尾无知无觉偷溜出的生理性泪水被什么温热得让人瑟缩的玩意轻柔地抹去,肖洵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又掉眼泪了。
“喝水。”肖洵睁眼,水杯已经凑在自己唇前,白玉似的透亮的手上,浮着浅色的青筋脉络和不正常的淡粉,暖乎乎的水雾飘进涩痛的眼睛里,蒸得眼尾未离去的红又添上一笔。
他启唇抿了一口,连同哽咽一同深埋进肚子里,再开口时只剩短时间消化不了的哑。肖洵抿了下嘴说:“烫……”眼泪跟着不知所云的茫然,断线的珍珠链子般落下。
“烫?”苏屹兆握着杯子的手火辣辣的疼,差点就要抖得拿不住了,他平静地咧嘴笑了下,一路将水杯稳稳地放到一旁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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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都是心机boy ^o^